顧千離看著謝茯苓,眼底揚起一抹真正的懵然,問道:“師姐找我做什麼?”
“我想問問,你在我麵前,想以什麼身份存在,顧千離?顧千歲?”謝茯苓看著顧千離詢問道。
顧千離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謝茯苓的這個問題,因為思考,所以沉默。
沉默中,謝茯苓隻是靜靜的看著。
良久。
顧千離嘲弄的笑了一下開口道:“顧千歲早在七歲時就死了。”
對於顧千離的話,謝茯苓沒有回應,隻是問了一句,仿佛很不相幹的話。
她問:“你有沒有找人給你摸過骨?”
“摸骨?”顧千離詫異的問。
“有一種人,他們能根據別人的骨骼,判斷出一個人的年齡來。”謝茯苓開口道。
顧千離看著謝茯苓,不解謝茯苓這是什麼意思?
“你告訴我你今年十七歲,我覺得你可以去找人摸骨看看你的骨齡是多少。”謝茯苓說道。
“骨齡?”顧千離對於謝茯苓突然間提出的摸骨骨齡,有些不解。
不過,不解歸不解。
顧千離身邊也不是沒有能人跟著。
隨著顧千離的動作,一道身影出現,替顧千離摸骨。
摸骨的人,似乎對於摸出的答案,有些錯愕,麵上明顯的錯愕了一下。
“說。”顧千離冷冷道。
那人立刻低頭,態度恭敬的說道:“公子骨齡……十四。”
十四?
顧千離的身體顫了一下,踉蹌著一個沒有站穩,往後退了一步。
“十四,怎麼可能十四?”顧千離難以置信的說道。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已經死了的人,有什麼樣的厲害的手段,才能讓死人長大?”謝茯苓看著顧千離詢問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顧千離落到今日這個可憐的地步,何曾不是自己傻逼的相信別人所致?
七歲到十四歲。
七年的時間,但凡顧千離能發現一點,那麼拖到今年,以即墨洵的關係,見到自己同樣獲得一縷生機,也不是不能。
可偏偏啊……
顧千離噗通一聲,軟跪在了地上。
“十四,十四。”他喃喃著,突地想到了國師在十四歲那年看到自己時,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他說:他的生機,已徹底斷絕。
隻是那時的國師,並不知道生機是如何斷絕?
“哈哈哈哈哈!”
顧千離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他抬眼看向了即墨洵,想到即墨洵這些年來,總是克製著隱忍著的舉動。
他還曾為此勸過即墨洵,卻不知道正是這些舉動,斷絕了他的一線生機。
即墨洵抱著謝茯苓,看著下麵笑的叫人心酸的顧千離,想到國師所說的同命相憐。
他們同命卻亦不同命。
但任誰的生機,斷絕在自己的手中,隻怕怎麼也無法平靜接受。
“恨麼?”
謝茯苓看著笑的絕望的顧千離問道。
“恨。”顧千離抬眼,雙眸充滿了無盡的怨恨,那恨意如同跗骨之蛆,恨不能惡心死人。
“那麼,要報複嗎?”謝茯苓看著這個滿眼都寫著恨意,整張臉都寫著猙獰,全身都透著絕望與令人窒息的腐爛味的人,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