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江小姐他們似乎還未被放出來……”墨梅有些遲疑地說道。
墨韻離仿佛未放在心上:“會出來的。”
那個小丫頭心裏想些什麼,他也猜了個七八分,且由她去吧,她向來聰慧,定是難不倒她。
她慢慢變強,很多事情便可以獨當一麵,不需要自己再暗中幫襯,總歸是件欣慰的事。
若是之後的計劃不能順利完成,若是以後離開明臨不能再這麼護著她,她至少可以憑自己找個好的夫婿,然後過完這後半生。
墨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繼續找人盯著孟行禦的行蹤,我們這次帶走申淮良,定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接下來的事情定要小心為上,莫要他抓住了把柄。”墨韻離沉聲道。
“屬下遵命。”
……
而此時被關在小廂房裏的兩人,正無聊地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你說被關在這不吃不喝,我們多久會死?”諶牧遠的思維永遠都是那麼神奇,把這個問題拋給江晏清之後,得到的就是一陣沉默。
江晏清末了舉起一個手掌,嬌嫩纖細的玉指如柔荑般,諶牧遠有些微愣。
“五天。”江晏清繼續道:“五天後,西戎和丞相府就會收到一具屍體。”
諶牧遠失笑:“原來如此。”
“我皇姐最近和那個世子走得很近。”諶牧遠過了半晌,幽幽說道。
江晏清閉著眼沒有說話,輕輕嗯了一聲,又翻了個身:“跟我有什麼關係。”
諶牧遠往她身邊湊了湊:“那日我們在街上碰到他們,你為什麼跑?”語氣中充滿了調笑的意味。
“我不過是覺得那邊的舞獅更好看罷了,哪裏有跑?”江晏清有些不耐地皺起眉頭,像是諶牧遠打擾到她休息了,實則她細碎抖動的睫毛早已出賣了她的內心。
她雖然無數次告訴自己,這沒關係,但還是忍不住把別樣的情緒給他。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覺得對於墨韻離的情感很奇怪,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內心對他的無條件容納,這是原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江晏清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諶牧遠換了個姿勢,平躺在床榻上,用手抱著頭,翹著二郎腿晃悠。
江晏清微微睜開雙眼:“看出什麼?”
“看出你對他有點那麼意思。”諶牧遠沒有猶豫地開口,仿佛覺得這句話在他腦海裏重複了千百遍,終於說出來一般。
月色皎潔,流淌在房間。
帳下兩個人都睜著微微朦朧的眼睛,出神地發著呆。
江晏清一直沒有回答,過了好久,久到諶牧遠覺得她不會有回應,於是眼皮有些昏昏沉沉閉上的時候,卻聽到身旁之人一句輕到不能再輕的話。
“或許是吧。”
諶牧遠心下一怔,卻沒有睜開眼,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可心中翻湧起的苦澀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難過什麼?
自己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再說了,自己又有有什麼資格難過,不過是她一個算不上朋友的朋友罷了。
聽到他的呼吸聲悠長而均勻,江晏清也慢慢閉上了眼睛,兩人就這麼並肩躺在床上,隻是江晏清背對著諶牧遠,那是一種最不容納的姿勢。
夜深了。
“殿下,這麼晚了,您還不睡?”親隨看著孟楚越盯著手裏的折子一聲不吭,忍不住開口問道。
孟楚越仍是沒有說話,親隨適時閉上嘴,然後轉身關上門離去。
他看著手裏一晚上都沒有翻動的書頁,越想越覺得有些煩躁,索性把它往桌子上隨意一丟,不再看它。
自己在煩躁什麼?懊惱為什麼墨韻離也喜歡諶安葉?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覺得有些吃驚。
喜歡?
原來自己也喜歡。
為什麼墨韻離什麼都要搶自己的?
父皇的寵愛他要搶,軍隊大權他要搶,也許到最後江山也要搶,而如今連一個女人他都要搶。
憑什麼?
孟楚越突然內心極度的不平衡起來,看來要想個辦法,就算不能讓他消失,至少讓他再也不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