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心裏的霧草已經墳高:又是熟人!
而且還是個難纏的熟人!
華京到底發生什麼了,這些大神鬼怪的一個兩個的都竄到南疆這地方來了!
太叔妤情緒轉得快,幾乎是瞬間就收攏了腦海裏刷屏的暴躁,後退一步到薛雪的身旁。
她摸摸薛雪的長發,歎氣,表達自己甜蜜的煩惱:“哎哎哎,沒辦法,誰讓家有傻弟弟呢,為姐則剛,才勉強自己練得了一手打豺狼的好本事。”
手下用力,太叔妤說著愈發覺得自己模樣慈藹可親。
毫不猶豫地使勁兒揉亂薛雪的長發,她惆悵道:“看吧看吧,別人都看得出來阿姐的好,你怎麼就硬是眼瞎看不出——”
話沒說完,卻被猛然橫過來的一隻手抓過的肩頭!
太叔妤皺眉。
就聽見骨骼秀美的青年在她耳邊廝磨道:“小太叔,我可想你啦。”
“……”
太叔妤:馬甲掉了?!
眾人隻看得見動作卻聽不清內容,正好奇,就見青年慢條斯理地砸下一顆珠彈,瞬間四周煙霧彌漫,太叔妤下意識閉上眼,卻先於動作的,手骨被旁側的一隻手緊緊攥住!
待眼前煙霧散去。
剛剛的一陣混亂中,周遭攤販和攬招牌的旌旗被推擠的七倒八歪,身骨秀麗的青年已經看不見蹤影。
唯獨薛雪又甜又涼的嗓音清清晰晰:“哦,傻的?認識?”
這個時候要裝傻,太叔妤自動屏蔽第一個問題,很實誠地回答了第二個:“不認識。”
嗬。薛雪冷笑,他信了她的鬼話!上前一步,尾指勾勾下了指令:“蹲下。”
太叔妤眯眼,隨後極其乖巧地依言動作了。
而來迎接他們的少年看得出來明顯頭疼,放下碎銀走過來看見後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自知沒本事糾正歪脖子樹的,沉默地站在了一邊。
這邊薛雪正攀附上她的肩頭,還不忘甩過去一個冷冷的眼神。
少年見狀更局促了!
卻還是克服了自己心中的恐懼,咬牙過來,幫忙扶穩了太叔妤的肩頭,幫助她背著人站起身來,動作既不熱心也不顯得冷淡。
誰知道剛看著站穩了,他才一放開手,太叔妤就一個仰天倒——
碰。
一聲悶響,塵土飛揚。
“太、叔、妤!”
第二次叫她名字了,真幸福,太叔妤美滋滋,這樣才對嘛,叫什麼破阿姐,她喜洋洋地彎彎了眉眼,誠心實意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沒站穩。”
一氣急一敷衍的嘶啞嗓音同塵土共舞。
旁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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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隨後離開了西城區的鬧市,慢慢穿梭在北乞的大街小巷,氣氛一時有些僵。
來接人的少年簡單介紹了自己,是菡萏池掌門的入門弟子,也是薛雪的師弟,名喚陵韶。
他將就著太叔妤的腳步,不近不遠地走在她手邊,順便撐著膽子為她隔開了身邊一臉陰沉的師兄。
從薛雪先前傳回菡萏池的消息,他知道了太叔妤“死侍”的身份。
說不上心中此刻是對這位文弱姑娘的同情憐憫多些,還是好奇和對師門的慶幸多些。
隻看見太叔妤一會兒摘了眼上布帛走了段路,覺得不舒服又把布帛纏了上去,然後又摘下;一會兒拉著他背上長弓引路,一會兒又自己單幹,總朝牆上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