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頓了頓,關元繼續說道:“蕭公子說李過確實是大為光火,說這把火不可能是自燃起來的,一定有人放火,在朝堂上一直要求皇上追查縱火凶手。”
龍飛揚抬起頭,聽的認真,馬上問道:“皇上怎麼說?”
“皇上一副昏睡未醒的模樣,聽說您也宿醉未醒還開玩笑要給您送醒酒湯來。對於李過的吵鬧,皇上隻是讓李過自己去查,說如果查到了一定會嚴懲凶手。”
龍飛揚有些好笑,輕鬆地說道:“嗯,去查吧,就算是查出來也換不回三十萬擔糧食了!”
關元想了想又說道:“隻是蕭公子說還發生了另一件事,監察禦史林正南啟奏皇上,說這把大火也許是天意,實在不該冒然出兵,發起爭戰,塗炭百姓!”
龍飛揚聽到這裏臉色一沉,急問道:“後來怎麼樣?”
“後來李過勃然大怒,他那一股窩囊火就全向著林正南發泄出去了,硬是說他妖言惑眾,不利國威,有通敵賣國之嫌,然後逼著皇上要賜死林正南!”
龍飛揚心頭一驚,“賜死了嗎?”
關元搖頭,說道:“沒有,蕭公子給說了情,皇上降旨,林正南被流放三千裏。”
龍飛揚手裏的茶杯“砰”的一聲,被他狠狠砸了出去,聲音有些氣急敗壞:“這個李過,實在太過驕橫狠毒,欺人太甚!”
關元被嚇了一跳,肥胖的身體抖了一下,隨即低聲說道:“李子木也剛剛和我說,爺正準備好好重用林正南,他就被李過給除去了。”
聽到這句話龍飛揚微微一愣,心念數轉,然後霍地心頭一驚,莫不是昨天夜宴上,他和林正南說的話被有心之人聽去了。然後,被李過發現了龍飛揚的心思,今天找了這個借口,手腳麻利地除去了林正南!
想到這裏,龍飛揚背脊一陣發冷,李過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個權相到底在他身邊安插了多少羽翼眼線?
半月之後,酷熱的天氣因為兩場大雨變得涼爽起來,徐徐颯颯的涼風成為了秋天的先鋒腳步,火焰焰的太陽不再熾熱,在格外蔚藍的天空中,不驕不躁,踱步而行。
龍飛揚和李子木剛剛從神鷹營視察回來,關元就忙不迭地呈上了一張喜帖。“爺,李過要娶第五房夫人了,邀請您三天後去相府喝喜酒,這是喜帖!”
龍飛揚微微一愣,拿過喜帖掃了一眼,有些不悅地說道:“娶個小老婆也要大宴群臣嗎?這搜刮手段倒是很老土!”
關元撇著嘴,很是嘲諷地說道:“李過的女人多了去了,隻聽說這個非常與眾不同,是天下最冷豔的女子,所以他才會給了個名分,做老五!”
龍飛揚鄙夷地冷哼了一聲,“最冷豔?他搜刮來的女子哪個是心甘情願的?不冷才怪!”
關元繼續稟報道:“蕭公子剛剛來過了,說西山的土匪居然卷土重來,又開始大肆劫掠了。那個土匪頭子還真厲害,短短的時間又招兵買馬,占山為王了。他也不怕李過再去平了他們。”
龍飛揚劍眉蹙起來,很是疑惑地自問道:“他們究竟要幹什麼?在京城天子腳下做土匪,而且,鍥而不舍,那個土匪首領的腦袋沒受過什麼刺激吧?”
關元也很是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嘴裏說道:“是啊,這幫土匪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沉默了一下,關元向龍飛揚請示道:“爺,我們要準備什麼禮物給李過?”
龍飛揚很是疲累地一揮手,腳步向上房走去,嘴裏扔下一句話:“你看著辦吧!金銀珠寶,李過喜歡的就是這個!”“是,爺,小的這就去準備!”
七月十五,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上幹淨的沒有一絲浮雲。
相府門前,張燈結彩,嬉鬧非凡,大紅的地氈從大門口直鋪到富麗堂皇的千禧樓正廳。往來穿梭的仆從奴婢,上門道喜祝賀的各級官員,親朋好友,熟人舊客,將浩大的相府門前擁擠的水泄不通。
龍飛揚身後跟著關元和李子木,也隨著眾多的賀喜人群來到大廳裏麵。
到處紅花紅燈紅紅火火,龍飛揚冷眼看了看熱鬧喧嘩的相府,唇角浮起一絲冷笑,李過,物極必反,權傾朝野,一手遮天,太過風光之後,你都不怕從巔峰摔下來粉身碎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