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進入深山裏麵龍飛揚才明白,為什麼這山裏的土匪屢禁不止,因為這西山的地形確實太過複雜了,有的地方重巒疊翠,懸崖接天,有的地方又兩峰夾峙,峭壁如門。
一條進山小路蜿蜒曲折,盤橫崎嶇,可是行進間卻變得橫生枝節,路徑交錯,時而岔路三五條,時而又要繞過崢嶸的巨大山石,根本看不清下一步的路怎麼走。
也因為這樣,他和菖蒲也不能在繼續騎馬,隻是隨著兵士,有些艱難地向上攀登著。
前麵的山路越發狹窄峭立,龍飛揚也暗暗小心提防起來,菖蒲剛剛的話說的是沒錯的。
他正暗自觀察四周的環境,偶一回頭,竟然看見菖蒲在一塊石頭上用頭上的銀釵畫了一個折線,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妍妍,你在做什麼?”
菖蒲邊繼續走邊低聲解釋道:“剛剛進山的小路太過錯綜複雜,我留下標記,回來的時候不會迷路。”
龍飛揚淡淡笑了,其實每條路徑都會留下兵士守衛的。
但又不能拂了菖蒲的心思,於是回頭看了看那個毫不顯眼的折線,臉上裝著很佩服的表情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全,可是,這個折線怎麼看呢?隻是條簡單的折線,我還真弄不清楚。”
菖蒲沒有發現龍飛揚的口是心非,嘴裏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師傅曾經告訴我,進山之前必須要先留下標記,免得迷路。折線向上,一長一短,長的是要去的方向,短的是回來的方向。”
龍飛揚含著無比欽佩地表情說道:“厲害,既簡單又實用,你師傅果真是世外高人!”
眼見入山很深,竟然還沒有敵人出現,龍飛揚心中也由輕鬆自若變得詫異驚疑起來,但是他這個主帥不能心思不穩,於是對著菖蒲笑著說道:“我就猜測到這幫窩囊廢一定不敢和我手下大軍硬碰硬,你看,竟然嚇得做縮頭烏龜了。”
菖蒲自然不知道龍飛揚的心思,俊俏的小臉很是凝重,嘴裏思慮著說道:“我總感覺不對頭,怎麼會一個人都看不見?”
龍飛揚正要說什麼,突然,前麵傳來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話。
與此同時,窄窄的山路兩旁,密林深處霍地飛出無數的冷箭,向著他們疾射而來。伴著冷箭,巨大的鑲嵌尖刀的大竹排被繩子吊著,向著狹窄山路上的他們相對夾擊而來。
龍飛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菖蒲的手臂,急速後躍躲避開竹排,同時,手中長劍揮舞,撥打疾射亂竄的冷箭。
狹窄陡峭的山路本來就不似平地便於行動,現在受到這番突然的襲擊,大軍已經亂了陣腳,瞬時人喊馬嘶,掙紮拚殺亂作一團。
李子木躍至龍飛揚身材,急急問道:“爺,你沒事吧?”
龍飛揚有些惱怒,沒想到這群土匪竟然玩陰的,實在太過狡詐狠毒。厲聲對著李子木吩咐道:“將大部隊散開,小股前進,拉開距離搜山,凡抓住或者手刃土匪者,重賞!”
“是,爺!”李子木下去傳令。
龍飛揚拉著菖蒲向一處平緩之地跑去,卻還沒有跑出幾步,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他們身側不遠處的一個土丘竟然爆炸了,想是這山上的土匪早就埋伏好了的火藥。
腳下猛烈震顫,巨大的飛塵翻滾著揚起,連帶著石塊沙粒鋪天蓋地砸落下來。伴隨著幾聲慘叫,幾個靠近土丘的兵士全都被炸斃命。
龍飛揚和菖蒲也因為巨大震力,全都摔倒在地上,沙塵飛揚,亂石紛飛中,已經看不到彼此,就連方向都已經辯不清楚。
菖蒲隻感覺頭暈暈的,耳朵嗡嗡作響,眼睛被塵土給迷住,頭上的頭盔也被她摔掉了。幸好身體的各處沒有劇烈疼痛的感覺,費力地揮了揮眼前飛揚的沙土,她緩緩向旁邊爬去,因為剛剛龍飛揚就在她的右側。
塵沙飛揚,遮天蓋地,四周是掙紮嘶喊的聲音,那麼近又那麼遠,亂紛紛的無法細辯呼喊的內容。
菖蒲慢慢向前爬,嘴裏放聲呼喊著,“喂,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嗓子裏都是沙土,以至於發出的聲音都嘶嘶顫顫的。呼喊過後,卻沒有人回答她,隻有灰突突的硝煙塵土簌簌撲落。
菖蒲愣了愣,隨即心裏有些發慌,怎麼會沒有聲音?難道龍飛揚遭遇了不測?想到這裏,菖蒲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龍飛揚比她更靠近那個土丘,若是一兩顆鐵珠實彈不長眼睛,那麼……
菖蒲不敢再向下想了,腦際中竟然出現了擾亂心神的恐懼,一貫冷靜的她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