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汗全是涼的。
她握了握拳,在白慕走過之後,從藏身處出來,徑自出了王府。
不應該怪他的,做為一個王爺,一個未婚夫,能做到白慕這樣,確實已經不錯了。
可聽到他那些話,楊渙還是一陣心冷。
人走茶涼,古往今來皆如此。
隻是,她的家人怎麼辦?
突然,她就很想回家看看了,這原本也是她一直想的,隻是之前身子實在太弱,傅柏遊又明令後宅女子,不得隨意出府。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隻得忍住。
今日既然出來了,又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她本來想打發綠珠先回去,可一想到今日之事,便懶得再折騰了。
這麼精心的安排,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做給她看的?
綠珠的用心,極為可疑。
而且好似也知道一些什麼,既然如此,索性就讓她跟著吧。
楊家門上掛著白綢,大門口的燈籠也已經換成了白色的。
門前沒了侍衛,一個小廝戴著白布歪頭搭腦地坐在那裏。
隔大門往裏看,前院也無人,觸目所及,都是白色的,渲染出大片的清冷與哀傷。
楊渙抬腳往裏。
綠珠攔了她一下:“小姐,這不是普通人家,您……”
“鬆手。”楊渙打斷她。
手鬆了,她往門口走去。
小廝看到有人來,忙著站起,恭敬地鞠了躬:“兩位姑娘來自何府,容小的先進去通稟。”
“普通人家,隻是得過楊將軍恩惠,故來此一拜。”
小廝還是留她們在門口侯著,自己快步往裏跑去。
稍頃,楊嫂帶著一對兒女出來。
楊渙一看到他們,眼淚奪眶而出。
楊嫂出身書香世家,自有大家閨秀的氣韻與矜持。
看到楊渙如此,眼圈雖也跟著紅了,卻仍是不失禮數:“兩位姑娘,請跟我來。”
屍身沒找到,聖宣王帶回的衣冠,及隨身物品,也都已下葬了。
楊府撤了靈堂,隻在正堂裏擺了楊渙的牌位,以及供桌,為那些晚來的吊唁者方便。
楊嫂沒問她們身份,把人帶進去後,拿了兩把香過來。
綠珠往楊渙那邊看了一眼。
她已經擦了眼淚,表情凝重地上前燃了香,然後跪倒在靈位前。
她什麼話也沒說,鞠了三個躬後,把香插入香爐。
楊嫂便讓她侄兒侄女上前回禮。
兩個小家夥跪到她麵前,磕頭,起身,然後眨著萌萌的大眼睛問:“這一個月裏,來我家的都是姑姑的將士,敢問兩位姐姐也是嗎?”
未等楊渙說話,楊嫂先攔了兩個孩子,然後向她們致歉:“姑娘莫介意,我家小妹……小妹她生前一直在軍中,故在京城極少交友。之前來此的,也都是軍中之人。小兒不懂事,才做此一問,望姑娘莫怪。”
楊渙的話梗在喉間,半晌,才喑啞回道:“無妨,……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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