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她跟談夫人一起來做檢查。”劉護士長斷定,“她是談家的二小姐。”
“這就好辦了。”肖逸刻不容緩,“劉護士長,你先聯係談家。”
劉護士長點頭,神情並沒有鬆懈。
談家兩位家長很快就到了醫院,主治醫生簡單快速地解釋了情況。
楊女士穿著貂皮大衣,化了很精致的妝,並腿坐在了椅子上,雍容又華貴,開了口:“不輸血她會死嗎?”
急診的喬醫生被問得愣住了,哪有病人家屬一開口就這麼問的?
好久,喬醫生才回話:“出血量在臨界點,最好補充血量,否則可能會有並發症。”
楊女士思忖過後,反問了句:“就是說,不輸也可以?”
喬醫生:“……”
就算是醫生也給不了絕對的結論,就好比一場手術,不會有成功率百分之百和零這樣子的絕對概率。
楊女士神色了然,拂了拂耳邊的發:“那不用輸了。”
喬醫生明白了,最後請示談家的大家長。
談西堯似乎很忙,低頭在打電話,像是在談什麼生意,用手指按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肖逸從急診室出來,搖了搖頭:“談夫人不同意。”
莫冰驚詫了:“不是親生的吧?”
真相了。
劉護士長說:“上次談夫人抽談二小姐的血小板給談大小姐用,我就猜沒準是後媽,居然真的是後媽。”
薑九笙沉吟了許久:“墨寶的父親呢?”
肖逸攤手:“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莫冰動動嘴皮,說了句實話:“畜生。”
薑九笙沒再說什麼,走到一旁,撥了時瑾的號碼,隻響了一下,接通了。
“笙笙。”
她問時瑾:“那邊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時瑾說,“在路上。”
並沒有多做解釋,薑九笙直接求助:“能快點來醫院嗎?遇到麻煩了。”
時瑾說好,語氣像是帶了蠱惑,低低響在她耳邊,就兩個字:“等我。”
“嗯。”
二十分鍾的路程,時瑾隻用了十多分鍾,他到時,薑九笙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時瑾走過去。
“笙笙。”
薑九笙抬頭看見了他,眉頭便鬆了,起身到他身邊,沒敢耽誤,簡明扼要地說了情況:“墨寶是稀有血型,需要輸血,醫院的理事長夫人不肯調用血庫裏的備用血。”
“我知道了。”時瑾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擔心,交給我。”
薑九笙點頭。
時瑾幫她把口罩戴好,轉身進了急診室。
劉護士長一見時瑾進來,心情異常激動:“時醫生,這裏!”
時瑾頷首,走過去,從醫用推車上拿了手套帶上:“手電筒,聽診器。”
喬醫生一聽就會意,立馬把東西遞過去。
時瑾做了簡單的檢查,看了一眼心電監護儀上的數據,沒有多做解釋,直接下達指示:“準備輸血。”
劉護士長立馬點頭:“我這就去。”
“慢著。”楊女士端坐著,抬了抬下巴,“你是什麼人?”
時瑾回頭:“我是醫生。”
楊女士嗤笑,眼底不屑,冷嘲熱諷道:“天北醫院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醫生來做主了。”她睨了護士長一眼,命令的口吻,“把你們院長叫過來。”
楊女士的話剛落。
時瑾不容置喙地重複:“準備輸血。”
劉護士長直接忽視楊女士,去血庫取血了。
楊女士募地站起身來,勃然大怒:“你——”
時瑾打斷了,語氣不溫不火,看向治療室門口的護士:“這裏是急診室,是救人的地方,把無關人員請出去。”
護士愣了一秒,上前去請人:“談夫人,請你出去。”
楊女士冷笑了一聲,目光淩厲,掃了時瑾一眼,嗤之以鼻般:“你要是把我趕出去了,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哦。”
楊女士一愣。
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正要發作。
時瑾麵不改色,輕描淡寫地說:“那你可以趁早給你女兒準備身後事了。”
楊女士一聽,火冒三丈,橫眉怒目:“你敢咒我女兒!”嗓門拔高,楊女士忍無可忍,“你是哪個科室的?讓你們科室主任過來,我現在就要解雇你!”
談氏注資天北,醫院哪個不尊稱楊女士一聲夫人,就是院長也要給七分顏色,哪裏有人敢這麼頂撞她。
時瑾從容自若,一雙漂亮的眼睛平平靜靜,沒有絲毫動容,隻道:“沒有科室主任,心外科我負責。”短暫停頓後,他說,“我是時瑾,心外科主任醫師。”
楊女士突然呆若木雞。
不怪楊女士沒有見過時醫生,時醫生日理萬機著呢,病人都很難約到,何況病人家屬。
這時,談西堯接完電話進了治療室,有些驚訝,語氣很客氣:“時醫生怎麼過來了?”
時瑾沒有回應,言簡意賅:“把人請出去。”
不知為什麼,時醫生一開口,就都有了底氣,年輕的護士也不怵,直接板著臉:“請兩位先出去。”
哼,還要解雇我們時醫生,來呀,誰怕誰!
啪!
治療室的門關上了。
楊女士看著門口愣神了半天:“他真的是菀兮的主治醫生?”
未免太年輕了。
談西堯點頭:“蕭院長說是從耶魯醫科特別聘請來的,是個天才外科聖手,在心外科領域很出名。”
楊女士譏誚:“談墨寶那丫頭倒是會攀高枝,居然在醫院都有靠山。”
談西堯驟然怒喝:“夠了!”冷了臉,“她怎麼說也是我女兒。”
“她是你女兒?”楊女士眼裏全是憤恨,反唇相譏,“菀兮就不是你女兒了嗎?當初要不是你在我懷孕的時候出去偷吃,我也不會動了胎氣,菀兮也不會落下這個病,都是那對母女欠我和菀兮的。”她狠狠咬牙,眼底火光燎原,全是恨,“她就是把命賠給我女兒,也是她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