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豫親王的信帶到了嗎?”任婉雲問。
“帶到了,可是夫人,若是老爺知道,必然會生氣的。”彩菊小心翼翼回道。
如今沈清這事,沈貴千方百計的想多瞞豫親王一陣子,希望豫親王最好沒有發現。可任婉雲卻恨不得豫親王立刻發現,因為以豫親王的性子,若是有人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手段心機,那人必然會不得好死。
就算是和沈貴爭吵,她也要替沈清複仇。沈妙既然敢威脅整個沈家人,那麼豫親王,她敢不敢威脅?
“我要她,死無葬身之地!”任婉雲咬牙。
……
“姑娘又在下棋了。”白露搖了搖頭,有些不解:“一個人下棋,有什麼意思?”
“不下棋又能做什麼?”霜降看了桌前的人一眼,憤憤道:“整日被禁足,連院子也出不去,這樣下去,白日裏便什麼都不用做了。”
“噓--”白露小聲道:“你別說了,姑娘被禁足本就不痛快,你別提起來惹她生氣。”
霜降嘟囔道:“咱們姑娘性子好,才不會生氣呢。”
說起來,也是很久沒見過沈妙生氣了,別說是生氣,明顯一點的情緒都沒有。從前的沈妙,雖然草包諾諾,可是情緒是分明的,高興就是高興,難過就是難過。而如今,幾個貼身丫頭都看不懂她。如果說人的成長都是慢慢開始,那麼沈妙的改變,似乎都是一夜間完成。
從單純懦弱到平淡無波,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無人知道。
“白露。”正說著,便聽到沈妙喚自己的名字,白露連忙上前應了。
“櫃子裏的銀首飾匣子裏的那些金首飾,你尋個時候去也去當了吧。”她頭也不回的道。
“是。”白露忙答道,隨即又一愣:“可是姑娘,昨兒個方才當了一匣首飾,這是最後一匣了。”
“無妨,”沈妙放下棋子:“總歸用不上。當了之後,你將銀票給驚蟄,叫穀雨進來。”
白露應聲出去了,心中卻有些疑惑,沈妙急著當首飾,倒像是急於用銀子的意思。不知道那些銀子是做什麼呢?
快活樓是定京城中最大的酒樓,地處繁華的地勢忠心,快活樓的對麵,則是一眾青樓楚館。達官貴人在快活樓宴請過後,大抵都會去對麵的花樓中尋美快活。而青樓又分幾等,越是高明的,越是在樓上,最頂層的人便是那些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名妓,往下則是一些有盛名的姑娘,最下等的便是九等窯子。這樣的窯子,是沒有資格叫做“樓”或者“院”的,隻能叫做“班”或者“下處”。
“三福班”就是在快活樓對麵,最下等的窯子。其中每每出入的都是些做苦力的下等人,而經常有人將得了病快要死的姑娘丟出來扔到街上。街上流浪的乞丐會將這些姑娘抱回去,也許是發泄,也許是她們的衣裳還能賣一個銅板。總歸對比起快活樓的精致,對麵的三福班簡直是人間地獄。
快活樓靠窗的地方,年輕男子潔白的衣袖纖塵不染,皺眉看向對麵的三福班,隻見又有人將新來的丫頭丟了進去,丫頭們掙紮著哭喊個不停,想來又是哪家主子將下人送過來的。有些年輕的丫頭貌美,妒忌的主母為了防止她們爬床,便也會將她們賣進三福班。
“真是殘忍。”白衣公子搖頭道。語氣雖是憐憫,卻沒有一絲要下去出手相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