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代表，她不渴望脫掉這一身冷硬盔甲，回歸到最原始的女兒姿態。
她突然有些恍惚，心裏對這樣毫無顧忌顯露女兒本性的紫衣女子生出一絲絲的羨慕，像藤蔓，像樹根，刹那間長滿了整個軀體。
慶幸的是，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紫衣女子身上，也無人窺見她眼底的落寞和複雜。
徐曼凝被人當眾拆台，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氣得跳腳叫起來，“藺秋，你好意思來說我？半夜三更跑淩王牆頭上舞劍，你們藺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怎麼還敢出門見人？”
嘎？
舒牧昭剛回過神，差點沒被這個消息砸傻了。
萬萬沒想到，離悅口中那個半夜舞劍被趕下牆頭的人，居然長得這麼討喜可愛！
藺秋臉上現出一絲窘迫，但又很快掩飾起來，反唇相譏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我再怎麼樣，還不至於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在別人府裏對著客人指手畫腳！”
舒牧昭頓時樂了。
姑娘，你確定，半夜爬上牆頭舞劍的你，能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嗎？
果不其然，徐曼凝立即嗤笑道：“藺秋，藺家怎麼說也是聲名在外的書香世家，怎麼教出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
“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家，才能教出徐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動不動就逮著別人問爹問娘問家族的。”舒牧昭嘴角銜著一抹笑，涼而淡薄，仿若夏日流雲掠過心頭，留一抹清冷。
徐曼凝突然有點怕這樣的舒牧昭，這讓她想到母親對府中小妾的模樣，假笑、諷刺、還有虛偽。可要她就此認了，心頭那口氣又咽不下，當下梗著脖子反駁道：“舒牧昭，要是沒有將軍府的靠山，你囂張什麼……”
“說得好像你有這個靠山就不會囂張一樣。”
“你要不要臉？”
“多少是比你要點的！”
“噗……”
你來我往間，突然闖進一道不和諧的笑聲。
舒牧昭抬眸看去，卻見藺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迎麵碰到她的視線，居然還調皮地眨了眨眼，頗為俏皮可愛。
她別過頭，卻見由遠及近走來一女子，雙手交疊置於腰間，福了福身，笑著道：“母親在前方亭子裏擺了宴席，特命我來請各位小姐過去呢！”
舒牧昭立即認出她是侯府的庶女陳晨。
而陳晨說完之後，特意看向她，眼神裏快速地閃過一絲不屑，卻沒逃過她的眼睛。
說好在後花園設宴，如今卻換了地方，莫不是因為她搶了沈氏的位置？
人群中也有人心存疑惑，卻在看到陳晨那一眼時，不少人也回過神來，看著舒牧昭的眼神就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舒牧昭自然沒什麼反應，隻是心裏有些可惜，本來想看沈氏吃癟的，結果居然沒能如願。這麼一想，她就有些興致缺缺，直到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順著那手臂看上去，看到藺秋布滿笑容的圓臉，挑眉道：“藺小姐，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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