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搶?”
一瞬間,在場的目光齊唰唰地看了過去,待看到劍拔弩張的兩人時,那些眼裏或多或少躍動著幾分興奮的光。
這些人,平常受慣了禮教的束縛,對舒牧昭這般乖張狂妄的行事風格頗為咬牙切齒。可礙於她的特殊身份,他們也隻敢暗自腹誹上幾句,並沒有膽量去招惹。
如今,徐曼凝要當這個冤大頭,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而徐曼凝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其他人心中的“勇士”,她隻是覺得舒牧昭在故意針對她,就連個花燈也要跟她搶。
眾目睽睽之下,她也被激起了脾氣,也早已經忘記了先前吃過的教訓,板著臉叱道:“舒大小姐,這花燈是我先看上的,凡事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
“哦?先來後到?”舒牧昭玩味地勾了勾唇角,猝不及防地將那花燈奪了過來,笑盈盈道,“現在它在我的手上。你說誰先來,誰後到?”
“你不要太過分了!”徐曼凝伸手就要奪過去,卻被舒牧昭靈巧地避開,饒是如此,她也沒有放棄那個花燈。
幾次之後,舒牧昭卻突然停了下來,將花燈塞到了徐曼凝手裏,興致缺缺道:“算了算了,你要就給你了,省得別人說我奪人所好。”
眾人差點吐了一口血,無數道同情的目光頓時投向徐曼凝。
徐曼凝也差點被舒牧昭氣暈了過去,指節泛白,神情悲憤。
對此,舒牧昭恍若未覺,走到了旁邊。
不過是讓人多看幾眼罷了,她又不會少一塊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還要刀劍做什麼?
“徐小姐,切莫生氣。”陳晨突然走出來,柔聲寬慰道。
徐曼凝看到她,也不好再鐵青著臉,扯了扯嘴角,問道:“侯夫人和瑤兒姐姐呢?”
陳晨歉意一笑道:“母親和大姐姐想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徐小姐,很抱歉,我身份卑微,也不能為你做什麼……”
聞言,徐曼凝臉色稍微和緩了些,也明白她的難處,心裏那點怨氣也消散了下去。
雖然不想承認,可“身份”這個東西,的確是橫亙在他們與舒牧昭之間的鴻溝!
恐怕這個侯府裏,有膽量有身份能跟舒牧昭分庭抗禮的人,也就隻有那兩個了。
徐曼凝眼裏閃過一絲焦灼,不停地往亭子入口處看過去,恰好迎麵吹來一陣風,將她手中的花燈吹得晃了晃,一股微帶酸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皺了皺眉,忍不住小聲道:“這花燈的燈油怎麼有股酸味啊?”
這聲音不算很小,舒牧昭離她並不遠,乍一聽並沒放在心上。她側過身子,正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水麵,風吹來卻帶來一股獨屬於蠟燭燃燒的燈油味,刹那間,那句話流星般劃過心頭,她猛地驚醒過來,耳邊卻跟著響起了徐曼凝刺耳的尖叫聲。
“救命啊!徐小姐落水了!”陳晨驚慌失措地大喊,眼神卻看向了舒牧昭所在的方向。
舒牧昭撞上陳晨的視線,眼神閃了閃,再循著聲音看過去,卻見徐曼凝的身子正不受控製地往水麵墜了下去。
這處亭子建於水上,四麵皆有圍欄護著,若非有人將徐曼凝推了出去,好好一個活人怎麼都不會落到水裏。
難不成,沈氏母女為了陷害她,還能想出這樣的招數?
此時此刻,舒牧昭並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卻見她遊魚般鑽到人群裏,當機立斷地扯下腰間繡著竹柏的腰帶,並將真氣灌注其中,眾人隻看到眼前一道綠光閃過,在徐曼凝腳尖點到水麵時,那腰帶已經將她攔腰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