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活了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膽大妄為不知廉恥的人。他早就知道舒牧昭不同於常人,卻沒想到這份“不同”竟然讓人大跌眼鏡。
試問,有哪個千金小姐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舉動?
“你確定你不下來?”他猛吸了一口氣,微微偏頭,語氣冷得能讓水瞬間結冰。
舒牧昭心頭打了個寒顫,卻還是抿了抿唇,抱著他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整張臉幾乎貼到他的後腦勺,聲音悶悶的,卻不改其中的堅定,“我跟你說了,我受傷了!”
“你的腿還好好的!”慕容淩冷著臉反駁她。
“可是我的手受傷了。”舒牧昭當即反擊回去,在他下一句話蹦出來前,忽然軟下了聲線,委屈道,“淩王爺,我好歹也是因為你受的傷,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因為他受的傷?
簡直荒謬!
這一刻,慕容淩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想嘲諷一番,卻發現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憋得特別難受。
聽到她仍在胡說八道,他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似乎也知道不能繼續跟她爭論下去,索性二話不說就要掰開腰間盤著的腿,試圖擺脫這個不知羞恥的人。
誰想,舒牧昭下定決心要賴上他,早就防備著他的動作。此刻見他動起手來,當下也慌了,連忙尖叫道:“慕容淩,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大半夜跑來這裏,還差點丟了性命,都是被你害的,你怎麼能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無情無義?”
她一邊躲開慕容淩的手,一邊控訴慕容淩的種種“罪行”,逼真得差點讓慕容淩也相信自己做了那忘恩負義的惡人!
畢竟是男女有別,慕容淩也做不到像舒牧昭那樣無所顧忌,嚐試了幾次後,不僅沒能將她丟到地上,反而因為肢體接觸而多了一些難言的尷尬。
殊不知,舒牧昭正是瞅準了他這個心理,竟是死咬著牙,趴在他背上動也不動。
後來,慕容淩索性站直了身子,雙手垂在腰側,隨她整個身子直挺挺地掛在他背上,有些氣急敗壞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本王是怎麼害的你?你又是怎麼因為本王受了傷的?”
那模樣,似乎舒牧昭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勢必要當場了結了她。
舒牧昭暗中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一點點放鬆下來,但圈著他脖子的手仍舊抱得緊緊的,生怕下一刻就會被某個人扔出去。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腦中飛快地閃過一連串的思緒,片刻後就想好了一套說辭,隨即問道:“王爺可還記得與紀守謙半夜私會的小倌兒?”
“你想說什麼?”慕容淩兜著手,眼角餘光瞥了下背後那人,眸光深深如幽海。
舒牧昭看不到他的神色,也無法從語氣中分辨出他的情緒,有些惴惴不安道:“想必王爺也去查過了,那小倌兒被人調換了。而為什麼被換,又換成了誰,王爺可知道?”
慕容淩反問她,“難道你知道?”
“算是吧,”舒牧昭有些不確定地回答他,艱難地吊在他挺直的背上,一邊想著哪天定要將這屈辱討回來,一邊煞有介事地分析起來,“在江城,紀守謙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在眾多權貴中頗是吃得開,尤其是與南信侯府的關係不一般。表麵上來看,他很多舉動都是偏著南信侯府的,就比如在我差點被火燒死這件事上,他所存的心思,就算不跟陳陽安的一樣,也不會是盼著我能好的。王爺若是因此就認為他跟南信侯府狼狽為奸,那就大錯特錯了。實際上,南信侯府也隻是個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