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若有所思地盯著地麵,想起來到江城以後紀守謙的種種表現,心頭疑竇叢生。
若是沒有“命格相合”之事,他未必會到江城來,自然也不會對這裏的人和事太過關注。說起來,此刻他手中掌握的訊息,可能還沒舒牧昭這個“半路空降”的人來得多。
“而這個幌子,隻是為了麻痹世人,也可能是麻痹你,或者我。”舒牧昭緩緩道來,“今天,我特意拿他私會小倌兒的事來做試探,他就忙著道出普陀寺的玄機,借以轉移我的視線,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慕容淩眸色沉了下來,意味不明道:“這就是你來這裏的原因?為著所謂的普陀寺玄機?”
“是的。”舒牧昭答得一點不心虛,橫豎靈泉寶地的秘密,天下間也沒幾個人知道,她早就想好了對外的說法,“紀守謙希望借陳陽安於普陀寺會見江湖人士一事來轉移我的注意力,卻沒想到暴露了他自己的立場。如果說之前我還懷疑他背後另有其主,那麼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個事實了。”
慕容淩瞬間就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來到江城以來的思緒似乎也開始變得開闊而明朗。他很清楚,舒牧昭不會無緣無故去提起不相幹的人,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的主子是被調換的小倌兒?”他問。
“十之八九,是。”舒牧昭遲疑了下,繼續道,“說起來,他們也是心大,明知道你我都在查這些關係,居然還敢公然出現在市井當中……”
慕容淩倒沒覺得有什麼奇怪,這世上多的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人,剛好被他撞見了,也隻能說運氣不好而已。如今,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那小倌兒的身份?”
“不知道。”
“……那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如果王爺再不下山的話,等下就該天亮了。”
……
慕容淩被噎了一下,在背她下山和不背她下山之間徘徊了好一會兒,終於微微彎身,垂於腰側的雙手繞過那一雙腿,背著她往山下走去。
夜晚的山間小路格外寂靜,舒牧昭趴在他背後,感受著行走間微微伏動的節奏,似乎那顆漂泊不定的心也終於有了歸宿。
她閉上眼,忽然歎了口氣,正欲一頭紮進泛濫成災的過往溫情裏,某道大煞風景的聲音又突然響起,“舒大小姐,你還沒說清楚,怎麼為本王受的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