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昭在拉那根金絲繩。
正常人遇到對自己有威脅性的東西時,第一反應都是要避得遠遠的。舒牧昭卻反其道而行之,譬如現在。
金絲繩纖細如發絲,卻柔韌似鋼,非尋常力氣所能斬斷。是以,她才不得不以身犯險,拿這根繩子來做賭注,想要逼麵具人就犯——
繩子這端,她用盡全力在拉扯著,麵具人如果不想被她扯進水裏,那就隻能往反方向用力,而他的反方向,卻是她目的中的畫舫。
麵具人很快也了解了她的意圖,起初還很震驚,到了此刻那眸底卻蒙上了一層惱怒,像是不服輸般,他咬牙道:“舒大小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不僅對別人心狠,對自己也能下得去手。”
“過獎了。”舒牧昭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巴掌大的小臉緊緊繃著,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那金絲繩受力在手中變形,利如削鐵刀片,深深嵌入掌心,似乎要將整隻手勒成兩半。
疼痛自掌心密密麻麻地傳到全身的感知裏,起初還非常難以忍受,到最後竟然像是麻木了似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感覺不到知覺了。
這也算是她破釜沉舟的決定——
畢竟,她再不想法子自救,就要折損在這茫茫水中央了。
她看不到麵具人的神色,卻也知道他並不好受。此番動作,她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她自信從來沒人能在她的全力以赴下安然抽身撤退。
心思百轉千回也不過一瞬間,那麵具人卻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會乖乖如你的願?”
尾音一落,似乎還帶著幾分被她威逼至此的氣急敗壞。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舒牧昭梗著脖子,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
麵具人卻恨死了她這樣的油鹽不進,眸色一沉,語氣裏也帶了幾分前所未有的狠厲,“那估計要讓你失望了。威脅我,至今還沒人能成功過。你若是以為,我拿這根繩子沒辦法,那就大錯特錯了。”
舒牧昭心中戒備大增,唇色泛白,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卻見麵具人抬起另一隻手,指尖似有藍色霧氣溢出,那藍極淡,卻不容忽視,“對於不受控製的東西,我寧願毀掉它。”
舒牧昭心中大驚,隻覺手下劇痛頓消,維持在兩人之間的那股力氣莫名消失,整個身子不可遏製地往後倒去。
她瞳孔一縮,卻反應極快,腳下一蹬那朵“荷花”,身子立即借力騰空而起,與此同時,左手手臂一甩,衣裳上的水立即甩了出去,直直撲向那畫舫上的兩個人。
芙蓉尖叫了一聲,被那水珠劈頭蓋臉砸到臉上身上,整個人頓時狼狽不堪。
而麵具人卻抬袖揮開,那水珠卻迎著舒牧昭麵門而來,她也沒躲開,而是任其拍在臉上,整個身子保持著往畫舫上衝下來的架勢。
麵具人那一揮袖,卻錯失了完美抵禦舒牧昭的機會,一頓手,那個人已經衝自己砸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出手抓住了踢出來的腿——
下一瞬,他忽然怔住了。
在芙蓉見鬼似的目光中,他看了眼抓在手裏的,眼神裏三分嫌棄七分難看。
他居然抱住了舒牧昭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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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章節重新修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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