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昭見狀,眉心頓時皺了起來,不解道:“你們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還有,你們是何時離開雅居的啊?”
一聲輕歎自華聞樂嘴邊溢出,他溫柔地安撫了下華聞錦,沉聲道:“這就說來話長了。當時,你可能正與淩王談著事情,並未注意到雅居內其他人的動向。本來,那位芙蓉姑娘和玉羅公子離開雅居之後,陳瑤那三姐妹也跟著走了出去。我和錦兒瞧著不對勁兒,可你似乎與淩王相談甚歡,我倆也沒好意思上前打擾,便悄悄離開了。後來就進了那間雅間……”
他聲音低而沉,出口的話十分緩慢,足可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張圓圓的臉上布滿了嚴肅和冷凝,目光落在那間出事的雅間門扉上,乍一看去,卻未從其中看出任何焦點。他似乎在回憶剛才發生的事,又似乎在懷疑什麼,神色迷茫裏還帶了幾分掙紮。
舒牧昭也不催他,眸光冷沉宛若烏雲密布的天空,隨時都會有暴風雨侵襲的征兆。
又聽華聞樂繼續說道:“坦白來講,我和錦兒並未踏進那間雅間,就已經聽到了裏頭的動靜。”
“什麼動靜?”舒牧昭緊跟著問他。
不料,華聞錦卻像是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在華聞樂開口之前,當先緩緩道來,“當時,我與哥哥站在了門外,似乎聽到那位芙蓉姑娘在喊什麼‘公子你別這樣、公子你冷靜一點’之類的話,我和哥哥正欲上前查看,陳瑤那三姐妹也剛好走了過來。舒姐姐,你也知道,華家與南信侯府向來不對盤,我之前又與陳瑤起過衝突,她自然是見不得我好的。一聽到裏麵的動靜,她二話不說就讓陳晨拉著我的手闖了進去,哥哥阻攔不及,也隻好跟著進了門,結果剛進去就被迎麵而來的身體衝撞著往後退去,我和陳晨兩個人被那股力氣帶到了廊道上。哥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可我的手被陳晨緊緊拉著,若是不盡快擺脫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我與哥哥都被拖累下去。”
“所以,你就使勁兒掙脫陳晨的束縛,錯手把她推了下去?”舒牧昭接了下去。
如果是這樣,那也可以理解了。
可華聞樂隻是苦笑一聲,看了眼華聞錦,無奈道:“生死之間,陳晨的力氣是很大的,錦兒自然沒那麼大的力氣擺脫她。是我動了點手腳,將陳晨的手廢了,才將錦兒拉了回來。”
他摸了摸華聞錦的腦袋,歎息道:“這丫頭太不會為自己著想,卻太會為我著想,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她借著陳瑤等人能看到的角度,刻意做出了推出陳晨的動作,掩飾掉了我的殺心。”
聽他這麼說,華聞錦不禁低下了頭,弱弱道:“哥哥,父親不在,你就是整個家的頂梁柱。你若是出了事,那我該怎麼辦?我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華聞樂嘴唇動了好幾次,最後全部化為一聲歎息。
舒牧昭靜靜聽著,眉頭卻越皺越深,“這麼說來,你們也沒看到王公公是為何出事的?”
“沒看到。”華聞樂搖搖頭,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舊有些後怕,“我進門時,屋內已經亂作一團,加上當時心係錦兒的安危,並沒有特別留意其他人的舉動。隻是,王公公被玉羅公子推出去,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為何會被推出去呢?
這些日子,經過與玉羅公子的相處,舒牧昭也知道此人做事謹慎,怎麼都不可能會蠢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行凶。
可事實上,他卻這麼做了!
那十有八九是遭了算計。
可為何要拿王公公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