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昭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些“秘辛”,一時也聽得入了迷,並沒有貿貿然開口打斷他。
她曾經讓李管家去查過淮令府的相關信息,奈何這些東西卻像是被人特意隱藏了起來,能夠記錄在冊的都是些皮毛。卻不想,在她死後,皇宮之內還發生了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的,不可思議!
在她的記憶裏,太武帝是何等睿智之人,到頭來卻縱容了這些亂象的發生。
真是可笑!
“在所有長大成人的皇子當中,允卿是唯一一個沒有官職在身的。是以,他很喜歡在淮令府和皇宮之間跑來跑去,很多時候還充當了皇兄和張延壽之間的傳信人。這次來江城,他既是給張延壽幫忙,也是得到了皇兄的指示,就連本王也不得不謹慎從事。”慕容淩雖這麼說,神色間卻不起任何波瀾,似乎並不把這些潛在的“障礙”放入眼中。
舒牧昭眸光一閃,緊跟著問道:“那三皇子所說的選人,是要選什麼人?”
“選的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無論男女。”慕容淩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在這個江城裏,符合這個條件的,無非就兩個。”
“嗯?”舒牧昭迎上他的視線,一股不安的預感隨之蔓延開來,“哪兩個?”
慕容淩用鞭子指了指她,眸色深深,一字一句道:“一個是你,另外一個是南信侯府的陳晨。”
“什麼?”舒牧昭嚇了一跳,手下猛地勒住韁繩,連那座下馬也跟著驚了一驚,馬蹄子在原地焦躁地踢踏打轉。她穩了穩心神,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勉強笑道:“王爺,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慕容淩涼涼地瞥她一眼,“淮令府的選人條件,從開始到現在就沒變過,你當本王在開玩笑?還是你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時辰?”
舒牧昭有些赧然,連忙解釋,“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是……”
“隻是什麼?”慕容淩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追著問道。
舒牧昭抿著唇瓣,不說話。
卻不想,慕容淩卻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著替她說了出來,“隻是你覺得,凡事都能與你的生辰八字扯上關係,你就不願意去相信了,是這樣吧?”
他似乎也不想等舒牧昭的回答,自顧自道:“如今,陳晨已經死了,如果允卿不想空手而歸的話,肯定會找上你的。本王倒是很期待那一刻。”
身旁這女子的身份何其特殊,並不是一個小小淮令府就能製約得住的。或許,張延壽一開始打的是陳晨的主意,隻是沒想到陳晨會突遭橫禍,隻剩下一個舒牧昭。
而事關舒牧昭,將軍府那些人勢必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他暗暗想著,麵沉如水,想到什麼,忽然就說了出來,“舒大小姐,你若是不想入淮令府,那可得提前準備了……”
“不,我去!”孰料,舒牧昭卻是斬釘截鐵道。
慕容淩不敢置信地盯著她,似乎想要從那張臉上瞧出一絲說謊的痕跡來。隻是,他卻駭然地發現,眼前這女人一臉認真,眼神堅定,不像是在說謊,也不是逞強。
他一下子失去了言語,怔怔地看著她,良久了才不解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是否又知道入淮令府需要經受什麼?你就這麼草率地決定了?”
舒牧昭依舊是一臉的無所畏懼,問道:“入淮令府不是條件符合就可以了?還需要經受什麼?”
見她果然一無所知,慕容淩不知為何就是怒從中來,低聲叱道:“淮令府那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你說去就去,說走就走?饒是你在外麵如何囂張狂妄,一旦確定要進去,必須要以身種蠱。到那時,你就會成為張延壽手下的傀儡,哪裏還有現在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