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走上前,義憤填膺地指責他,“我若是不在這裏,又豈能聽到你剛才那些話?陽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知道,女孩子的聲名何其重要,你又怎麼忍心呢?”
“二嬸,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陳陽安眼裏快速地劃過一絲陰狠,低著頭走過去,似乎像是要認錯的樣子,隻是在靠近梅氏時,他一個手刀出其不意地砍在了梅氏的脖頸上,下一刻,卻見梅氏猛地瞪大了雙眼,身子卻直直倒在了地上。
陳陽安看著躺在地上的身體,神色變得猙獰了起來,宛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血腥暗沉的氣息。
“世子,這二夫人……”陳子鳴皺緊了眉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躺在地上的梅氏。
按理說,梅氏剛才聽了他們的對話,本就不能繼續活著了。
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梅氏的身份特殊,並不是一句“滅口”就能輕易解決得掉的。她的蹤跡遲早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二老爺要是追究起來,誰都沒辦法交代。
陳陽安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可一想到此事不能再橫生枝節了,心裏也發了狠,咬咬牙就下定了決心,“處理掉吧。做得小心點,別被人發現。”
“世子……”陳子鳴不禁驚呼出聲,可在碰上他冷漠而陰暗的目光時,那些未出口的話便落回到了肚子裏,隻能點點頭,將梅氏扛到肩頭,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陳陽安往那方向看了過去,不遠處廊道裏的光映在他的臉上,一半昏黃一半黑暗,越發襯得那張臉陰柔冷漠,甚至還有些難以名狀的瘋狂。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以梅氏的性子,既然知道是他算計了陳靈,那肯定會告訴他那個二叔的。到時候,侯府起了內訌,無異於雪上加霜。
最幹脆直接的辦法,便是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
而陳謙禮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是否又會跟他決裂,他好像也不擔心,或者說,也不需要擔心——
雖然,他也沒打算讓陳謙禮知道。
要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上消失,實在是太簡單了。他以前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除了舒牧昭,還從來沒失手過——
而舒牧昭……
似乎想到那個人,他心頭生出了些許不安感,可很快又自我安慰了一下,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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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
陳謙禮坐了很久,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夜已經深了,屋內不知何時已經掌上了燈,昏黃的燭光襯得人心頭也跟著暖洋洋的。
他在屋內轉了一圈,卻沒發現梅氏的身影,便走出門問丫鬟,“可看到夫人了?”
那丫鬟連忙搖頭。
陳謙禮站在門口想了想,下一刻卻見他抬步走了出去,所去的方向卻是往陳靈的院子。
此時,陳靈已經在婢女的服侍下梳洗完畢,正欲休息,驟然見到陳謙禮進來,連忙走上前,不解道:“爹,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陳謙禮看她臉色雖然不是很好,卻也不算太差,便知她已經從今日的變故中慢慢緩過來,一時心疼不已,摸了摸她的頭發,歎道:“靈兒,今日的事,是爹沒用。”
“爹,你千萬別這麼說。”陳靈本來還勉強克製著,一聽他提起這一茬,鼻子一酸就要掉下眼淚。隻是,她倒也還算堅強,並沒有抱怨太多,反而是安慰起陳謙禮來,“事已至此,女兒也認了。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待會兒娘見不到你,又該急了。”
陳謙禮這才想起來此的目的,不禁問道:“你娘不是來這裏看你了?這會兒人呢?”
“娘不是早就回去了嗎?”陳靈水汪汪的眼裏滿是不解。
聞言,陳謙禮一顆心頓時掉到了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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