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舒牧昭親自將慕容淩從後門送了出去。
閔東還眼巴巴地守在門口，一副隻要她允許就直接長跪不起的架勢。
不過，她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江城裏，雖然已經沒了陳陽安的存在，可誰又知道慕容允卿是否又派人暗中盯梢了呢？
慕容淩對她下跪的事兒，說出去勢必會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是落到慕容允卿的耳中，難保心中不會起疑。
此事，多一個人知道，她的處境就會越危險。
她從後門慢慢走回去的時候，天邊已經慢慢泛出魚肚白，折騰了一夜，她竟然精神還算不錯。
許是心中有事，也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一抬頭，卻見李管家正站在不遠處，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她不禁問道：“李管家，可是有什麼事？”
李管家走上前，衝她拱了拱手，問道：“小姐，陳陽安死了，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
“都處理好了？”舒牧昭問他。
李管家連忙點頭，“過不了多久，府衙的紀大人就會收到消息，但肯定不會牽扯上咱們的。隻是，卑職覺得，將消息透露給紀大人，會不會太冒險？”
怕就怕，有人會順藤摸瓜。
舒牧昭沉默了一下，隨即搖頭，“這個你不用擔心了。這江城裏，應該沒有不識趣的人，會揪著不放的。”
她指的是慕容允卿。
李管家雖不知她何以來這麼大的自信，不過也沒說什麼，而是想到今夜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無法平靜，“小姐，您與淩王……”
這也算是問得直白的。
舒牧昭不答反問，“李管家覺得淩王此人如何？”
李管家心中一驚，並不敢貿然接這個茬兒。盡管此處僅有他二人，可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敢當麵議論當朝親王。
許是看出他的窘迫，舒牧昭也不勉強，自顧自道：“今夜發生的事情，你想必一頭霧水。可若是想要從我這裏找詳細的答案，也是不可能的。我隻能這麼告訴你，我與淩王之間有一段糾葛，但不會影響將軍府的地位和處境。這一點，你可明白？”
李管家神色微怔，卻明顯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雖心中起疑，卻也不指望能從自家小姐口中得知答案。卻不想，她會坦白到這個地步。
他也不是喜好窺探隱私的人，甚至剛才那樣過問主子的事，已經超過了為人屬下的範疇。得知不會對將軍府有影響，那懸著的一顆心也落回到肚子裏，看著舒牧昭的眼神裏帶了幾分愧疚。
“小姐，卑職隻是擔心您的安危……”他道，又自覺這話不算太妥當，緊跟著解釋，“您既然與淩王是舊識，卑職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若無其他事，那卑職先告退了。”
“去吧。”舒牧昭道，直到他走遠了，她才收回目光，怔怔地看著地麵出神。
平心而論，今天的事情發生得突然，結果卻不算太差。
至少，她心裏的那道隔閡已經完全解除了。
人其實很奇怪，沒做什麼事情前，總會擔心這擔心那，一旦事情發生了，還是得硬著頭皮去麵對，自然而然也就走出了原先的桎梏。
她抬頭望著天邊的朝霞，唇角忽然綻放出一抹微笑。
總算，雨過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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