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舒牧昭整日待在府裏,偶爾與慕容淩說些上輩子的事,一晃就過了好幾日。
在這幾日中,陳陽安死掉的事兒,到底還是傳遍了江城,不過背後的死因,卻是世人所不知的。等官差將屍首抬回南信侯府時,闔府上下竟是無一人敢相信這個事實,竟是哭著鬧到了府衙裏,誓要為陳陽安討一個公道。
紀守謙自然給不出說法。
昨夜普陀寺聚集了不少殺手,甚至直接驚動了府衙,他帶著人前往查看,卻發現寺內某處禪房內存在很混亂的打鬥情況,而那些殺手的身份也十分神秘,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查不出,那就隻能暫時放一下了。
可南信侯府的人卻死活不同意,其中尤以沈氏最為固執。此刻,沈氏正把紀守謙攔在府衙門口,哭著道:“紀大人,我兒慘遭毒手,死不瞑目啊!若是任由凶手逍遙法外,這江城裏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紀守謙的臉色有點難看。
這個沈氏,從得知消息之後,就一直粘著他,口口聲聲要為陳陽安討公道。可他又沒有三頭六臂,縱然要查案,也需要時間的,卻不想會被一個婦人堵在了門口。
這一堵,就是一個上午。
此時,府衙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都聽說了南信侯府的世子莫名死掉的消息,又見沈氏哭得痛不欲生,一個個都圍在了這裏,似乎想要看看這命案該如何處置。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紀守謙隻能暫且拋下出行的事情,吩咐人將沈氏喊進了衙門。
再讓百姓圍觀下去,他也沒臉在江城繼續混下去了。
進了府衙,沈氏的哭聲小了一些,不依不饒地想要繼續喊冤哭訴,卻被紀守謙打斷,“侯夫人,您快別哭了。想必世子爺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您這般難過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沈氏更覺悲從中來,撚著帕子又是淚流不止。
紀守謙一時也沒轍了,不禁歎了口氣,從旁勸道:“此案極為棘手,本官一時也找不到頭緒。侯夫人不妨聽本官一句勸,您還是先回侯府等著吧,若是有什麼消息,本官自然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等等等!陽安都不明不白地死了,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沈氏氣得衝到他麵前,臉上的妝容已經被哭花,此刻倒顯得整張臉十分滑稽,紀守謙不自覺往後退一步,卻聽她繼續道,“紀大人,你可別忘記,當初陽安還在的時候,可沒少幫你的忙。做人,可要學會知恩圖報!”
紀守謙氣得指著她,沒想到她居然拿這些陳年往事來說事。正要反駁回去,從外麵走來一個人,慢條斯理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吵起來了?”
來人卻是慕容允卿。
沈氏眼中迸發出一抹光彩,連忙走上前,又是好一頓哭訴,“三皇子,您來得正好。您可要為我兒做主啊!我兒被人刺殺,死得不明不白,可恨這紀大人還左右推脫著,不給出個說法……”
紀守謙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辯解,“三皇子,事情並非如此……”
“好了,這個本皇子也聽說了,倒是頗多淵源。”慕容允卿看了看他二人,眸中狡黠之光一轉,隨即道,“說起來,紀大人若是找不到線索,倒是可以去問問皇叔,或者是舒大小姐。據說,昨晚他倆也在普陀寺呢!”
聞言,紀守謙眸光微閃,一瞧沈氏,卻發現她也停止了哭泣,眼裏倏地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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