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風端坐在太極殿側位上,太極殿主位之上,晉惠帝司馬衷現在眯著眼,躺在龍椅上睡覺。Ww.co
他臉上帶著笑容,睡得很深沉。
偌大的太極殿,階梯之下,並沒有文武百官。
此時的文武百官,都在太極殿外,跪伏在太子身後。
“衛尉。”
賈南風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石崇身上。
“皇後。”
現在局勢漸漸明朗,石崇由剛開始有一些希望,變成了現在的絕望。
活不了了。
徹底活不了了。
石崇臉色是死灰色的。
“衛尉對本宮忠心不二,這一點,本宮看得出來。”
現在你看出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嗬嗬,不過是死罷了,臣下知道遲早有一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好!”
賈南風眼睛微亮,說道:“不虧是衛尉,比我賈家的男人要強的多。”
這個賈家的男人,自然指的是賈謐了。
在這個時候,賈謐倒也是冷靜下來了。
在死亡麵前,再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人情緒變化了。
“太子如今陷本宮於不義,讓本宮不得好死,如此,那本宮,自然也是讓太子不得好過的。”
說完,賈南風把目光定格在石崇身上。
“衛尉今日大概是活不了了,但是,若是太子也死了,衛尉的後人,恐怕也是能活下去了,當然,金穀園的財富,自然是保不了的。”
石崇眼睛微亮。
他對著賈南風行了一禮,道:
“全憑皇後安排。”
石崇現在後悔嗎?
他自然是後悔的。
他後悔沒有何王愷潘嶽一道離開皇宮。
後悔他貪戀權勢,富貴。
但是...
現在後悔,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弱者才會陷入後悔的情緒不可自拔,作為強者,即便是要死了,也得給自己,或者說給自己的後人掙點東西出來。
“好!”
賈南風拍了拍手,再說了一個好字。
“有衛尉援手,料得那太子,也是十死無生的。”
十死無生?
石崇倒吸一口冷氣。
皇後現在敢說這樣的大話,難道是有所準備?
但是...
作為陪著賈南風從長秋宮一路來的這個太極殿的人,賈南風的底細,石崇是再清楚不過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皇後手上隻有這幾張牌,是很難贏過太子的。
但是...
為了金穀園。
為了家裏的那幾個人,也為了綠珠!
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拚一把了。
即便希望渺茫!
石崇眼神逐漸尖利起來了。
他有錢,可不是靠經商,而是靠搶劫。
在骨子裏,石崇還是一個劫匪的。
殺人,對於石崇來說,是一件太過於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事情,便需要如此做...”
賈南風輕輕的將她的準備說與石崇,而石崇聽到最後,眼睛也是微微亮起來了。
石崇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角,小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若是按照皇後的方法來做。
說不定...
他還不用死!
雖然這個希望渺茫。
但是...
總比完全沒有希望來得好罷?!
“皇後,隻是...”
對於皇後的計策,石崇有幾個困惑的地方,他剛想要發問,殿外,卻是走來了郭統。
此時的郭統身披甲胄,但是臉上的汗滴,已經是密密麻麻了。
深秋之際,他看起來像是活在盛夏。
“啟稟皇後,光祿大夫賈模求見。”
“賈模?”
賈南風還沒有什麼表示,賈謐就驚叫起來了。
“賈模,他不是歸隱了嗎?”
石崇臉上也有些難看之色。
“恐怕是這個賈模,是來做說客的罷。”
“他便是來做說客的。”
賈南風嘴角輕勾,居然笑出來了。
甚至她今天的笑容,比往日的時候要多得多。
“讓他進來罷。”
“皇後,既然這賈模是來做說客的,那我們不見也罷。”
“不,還是要見一見的。”
“諾。”
郭統領命而去,沒過多久,太極殿外走入一個中年文士。
正是賈模。
“臣,拜見皇後。”
“光祿大夫,沒想到,今日本宮會在此地與你相見。”
賈模現在的臉色也很是感慨。
“是啊,隻是些許日子未見,情況便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