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縣與弘農郡城相隔二十多裏,雖然無法見到湖縣的景象,但暗夜之中,湖縣方向的天空,卻是呈現出如同夕陽一般的火燒雲一般的景象。
眾人稱奇。
在郡守府中,王生的眉頭卻是皺起來了。
這夜黑出紅光。
這種事情可是太不正常了。
王生憑窗,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君侯,你這是在想什麼?”
車斜這時候冒昧的問了一句。
此時在郡守府偏堂之中,王生將自己的心腹都召集過來。
陸機陸雲,車斜王彌戴淵,張韜朱源。
再加上張賓林朝。
王生這一套班底也算是齊了。
這些人中,王彌戴淵車斜張韜朱源是可以重用的。
至於陸機陸雲,現在可以為之一用,但日後能不能繼續用,王生也不清楚。
若非是淺灘困龍,陸機陸雲兩人皆是大世家出身,自然不會甘心在王生手底下做事的。
便是他們原因,恐怕他們身後的世家也不會原意。
當然,有這個隱患在前麵,王生依然選擇相信陸機陸雲,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也很簡單。
現在他出身低微。
但日後,隻要王生將廣平公主騙到手,馬上便去太原王氏歸宗。
一來二去之下,王生不僅是高門世家出身,更有皇家背景。
這全天下的勳貴,有王生這般身份的人,可也不少了。
不過
這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首先一點,他根基不厚,還需要依靠著皇帝這棵大樹。
不管是作為大樹下的小樹苗,還是大樹上的吸血藤,現在的王生,若是脫離了司馬遹的這顆大樹,是活不久的,便是活下來了,也會落得個營養不良的下場。
將這些想法先從腦子裏麵拋出去,王生回過神來,輕輕搖頭。
“隻是看到外麵有些異象而已。”
聽到王生這句話,陸雲饒有興致的說道:“昨夜我聽守城士卒說了,好像是有神跡發生,這天色異常,恐怕也是因為神跡的原因。”
王生瞥了陸雲一眼。
“哪有什麼神跡,不過是那些士卒閑來無事的碎嘴罷了。”
見到王生不說,陸雲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你們趕了好些日子的路,與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混熟悉了一些,可有什麼麻煩的事情?”
王生想要問的,是一些刺頭的事情。
陸機陸雲輕輕搖頭。
“那些士卒,倒是都還聽話。”
反而是戴淵與王彌眉頭皺了起來,車斜臉上也有憂色。
“這些士卒不少人都是有家室的,君侯要想套牢他們,恐怕不容易。”
有家室
這確實是一個麻煩。
畢竟是世家兵,這些人大多數,恐怕是在世家中紮過根的。
若是世家要他們回去,便是王生要攔,恐怕也不容易。
不過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家室的。
王生腦子微微一轉,道:“那諸位便下去了解一二,看手底下的人,有誰是有家室的,誰是沒有家室的,做個區分。”
之所以要做區分,說白了,便是王生要分出一個親疏來。
若是不可用的,王生給了他們這麼多好處,豈不是打了水漂?
“這個倒是可以分一分。”
陸機明顯明白了王生的意思。
到了現在,陸機對手下的這些士卒也是有一些想法的。
若這些人能夠為他所用,未嚐不是他手上的一個底牌。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王生目光炯炯的看下去。
“原本我以為西征是會有大戰的,現在看來,大的戰役是不會有了,但是小的,絕對是有許多的,甚至有不少異族人潰逃到華山腳下,占山為王,今後,這弘農郡,也是要留一些人的。”
沒錯,王生在此戰之後,並不想將所有人都帶回去。
天子腳下,便代表著有些事情,即便是王生也很難決策。
有時候,皇帝的一道聖旨,他的一句話,王生便是用再多的努力也是無用的。
若是等到那天皇帝看他不順眼了,隻需要一句話,那他在洛陽的士卒,恐怕都會打水漂了。
不如在弘農郡留一些人。
一來安民司肯定是要用上人的,而來也可以給王生積蓄力量。
弘農郡是弘農楊氏的基本盤,但現在的弘農楊氏死的死,逃的逃,根本就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了。
弘農郡,離洛陽與長安都太近了,過了潼關,便是長安的地界,而他離洛陽,也太近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