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要衝之地。
像這樣的地方,經營好了,王生能獲得消息就太多了。
所謂之影樓,王生雖然在洛陽設立,但因為王生的勢力範圍隻輻射到洛陽,遠一點的地方,王生便很難有消息了。
就像是有消息,這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
在弘農郡有了據點,王生的接受消息的能力也就更強了。
另外一點便是,王生當初答應過車斜,要幫他去平定本族動蕩,這弘農郡留下來的人,也可以做這些用途。
“主君,這個,我願意留。”車斜果然站出來了。
戴淵與王彌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這弘農郡比之洛陽來說,就像是池塘比之海洋。
任何有心胸的人,都不會隻想著在池塘上待太久的。
是龍,便要去海洋。
隻有闊廣的海洋,才是英雄馳騁之地。
“好,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
對於車斜這個態度,王生很是滿意。
“齊萬年手下有盧水胡,馬蘭羌,還有本部匈奴士卒,更有郝度元的羌氐軍隊,他們也並非是鐵板一塊的,方才我看了湖縣方向的火光,恐怕是齊萬年是燒了湖縣了。”
黑夜紅了半邊天,在王生這個唯物主義者眼中,那自然是發生了事情,而在此時,湖縣那邊能夠發生什麼事情,那就顯而易見了。
“你們下去,明日便將有家室的與沒家室的分出來,那些有家室的人,性命便不做考慮了,功勞,最好也不要報給他們。”
軍隊之中,絕對的公平是沒有的。
這便是小人物的悲哀。
不管是哪一個時代。
上層人的一句話,便可以改變一群人的命運。
毫不客氣,王生的這句話,是改變了那些有家室的州郡兵的命運。
他們將麵臨的局麵將會愈發嚴苛,而得到的功勞,卻是近乎於無。
王生說出這句話之後,王彌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王生自然是看出了王彌心中有話要說,但這些話,王生不想聽。
遊俠,任性為之。
但現在王彌既然為他做事了,便不能像之前那般意氣用事了。
為將者,便要有為將者的模樣。
眾人散去之後,王生再次靠在窗邊。
此時天際的火燒雲愈演愈烈,大有將另外一片天都吞沒的跡象。
看來這把火,可真是旺盛啊!
昨夜一夜未睡,說實話,王生現在已經有些倦了。
大年初一。
沒有爆竹聲中一歲除,沒有零花錢,也沒人收他的零花錢。
沒有熱鬧的一家人,有的隻是寂寥。
以及計謀,對未來的謀劃。
人一旦得到了一些東西,不可避免的,就會失去一些東西。
與剛來這個時代相比,王生已經變了很多了。
在未來謀劃麵前,便是他,都開始變得冷酷無情起來了。
好在,他心中還是有光明的一片空地,算是唯一的慰藉了。
屁股決定腦袋。
原本王生對這句話還是沒有多少體悟的,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句話中的內涵了。
飲著熱茶,手上捧著一卷竹簡,桌塌便的燈油與時間消磨,漸漸瘦削。
夜已到深處,更深處了。
雖然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熬夜這種事情是在所難免的。
但說實在的,在適應了好幾個月的慢節奏與七八點睡覺之後,這突然通宵到淩晨幾點還不睡下,這眼皮,真的就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
不過
王生還得等。
現在湖縣既然已經有了火光,那證明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明日,明日恐怕他便不在這郡城。
好在,王生的等待沒有多久。
劉勇急匆匆的跑進來,對王生說道:“主君,張賓先生到了。”
張賓到了。
好!
王生眼睛一亮。
“快請進來。”
門外,張賓林朝也等候期間了。
他們兩個人臉頰紅彤彤的,顯然是一路快馬加鞭而至的。
“主君。”
“主君。”
張賓與林朝分別對王生行了一禮。
“去煮一碗薑湯暖暖身子。”
王生對著劉勇吩咐一聲,對著張賓林朝比了一個手勢,道:“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