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瞥了一眼這中年文士,臉色可不是特別好看。
“你這句話,是何意思?”
中年文士臉上依舊是帶著笑容。
“在下的意思,已經是說得很明白了,況且,這也是成都王殿下的意思。”
石超將手中的酒液一飲而盡,他沉思片刻,之後問道:“隻是北麵的鮮卑人,如今還算是安分的,春日生草,鮮卑人牛羊有草吃,恐怕也不會來犯邊的。”
異族人之所以犯邊,大多是因為自己和吃不飽飯,這才來漢人疆土劫掠一番。
但是,現在就不是異族人犯邊的時候。
“匈奴人動亂,鮮卑人驅逐,在我大晉疆域作戰,隻要是理由就行,將軍可自行編撰。”
這中年文士的話,倒是讓石超無語。
“隻是這幽州刺史與並州刺史,恐怕他們說的話,與我說的話,不會一致的。”
“非也。”
中年文士輕輕笑了笑,說道:“隻要將軍說的話,他們都會認同的。”
這短短的意一句話中,信息量還真是不少。
“將軍照做就是了。”
石超愣了一下,問道:“你將我調出魏郡,之後,要做什麼事情?”
中年文士深深看了石超一眼,說道:“之後,什麼事情都不做。”
什麼事情都不做?
費了這麼大的周章,要是自己相信了這句話,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齊王繼爵未久,就想搞出大風波,對你們這些為臣子的,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
石超還想打聽一些消息,但這中年文士嘴巴像是被針線封住了一般,愣是一句他想要聽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王的事情,你便不必知曉了。”
中年文士話說完,便揮袖離去了。
石超眼神閃爍,對著門口大喊道:“來人。”
旋即門外走進兩個親衛。
“將副將喚來。”
這個消息,還是得商議商議,再做決策。
之後,再將這個消息給鎮守鄴城的平原王。
當然,平原王雖然鎮守鄴城,但並沒有在鄴城之中,而是在洛陽。
所行之事,不過是遙領。
一方麵,也是皇帝防備,另外,最主要的方麵,是因為平原王無心政事。
魏郡屯田之人,王彌之前便已經到了。
但在齊王眼中,所謂屯田,已經是不重要了。
中年文士從鄴城北營出來之後,抬頭看了看天色,便上了一駕平平無奇的車駕之中,然後徑直的朝著鄴城宮城方向去了。
鄴城是曹魏原來的都城,也是現在陳留王曹奐居住之地。
曹奐,本名曹璜,字景明,正始七年出生在燕國國都薊縣,魏武帝曹操之孫,燕王曹宇之子。
甘露三年,曹璜被封為常道鄉公。
原本按照曆史軌跡,他自然是做這個常道鄉公到老的。
但是曆史這個東西,是撲朔迷離的。
甘露五年,魏帝曹髦作死被殺,好運便就此降臨到曹奐頭上。
當年,他便做了皇帝。
當然,曹奐雖然名義上是皇帝,但實際上手中毫無權力,在大臣和軍隊中也沒有任何勢力,完全是司馬氏的傀儡。
而曹奐也知鼎命已移,垂拱仰成,永終天祿,於是便也就甘於亡滅了。
鹹熙二年八月初九日,司馬昭去世,其子司馬炎繼任相國、晉王之位。
十一月十二日,司馬炎篡奪魏國政權,建立西晉,史稱晉武帝,魏國自此滅亡。
十一月十四日,曹奐被遷居到金墉城。
十一月十七日,晉武帝封曹奐為陳留王,食邑萬戶,宮室安排在鄴城,給予他使用天子旌旗,備五時副車,行魏國正朔,郊祀天地禮樂製度都仿效魏國初期的製度,上書不稱臣,受詔不拜的待遇。
其地位、待遇、結局可以說是曆代亡國之君中最好的。
作為一個改朝換代的傀儡,曹奐以前輩漢獻帝劉協為榜樣,最終得到善終。
但是...
曆史到今日,卻是要有所不同了。
因為齊王手下的一駕馬車,已經是進入其中了。
鄴城中有守衛,但這守衛,都不是陳留王的人。
中年文士一路,直接到了陳留王得寢宮之外。
而直到中年文士在寢宮外等候了一刻鍾,裏麵的陳留王曹奐才知道鄴城皇宮來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