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熙就是不太想去,她覺得自己同陶醉也沒有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若是冒冒失失去了人家家裏,總是莫名地緊張。
況且,上次見過陸離的母親以後,她就對這種事情避之唯恐不及。
陶醉家裏條件似乎還頗為不錯,況且又是本地人,蘇念熙這人思慮甚多,總覺得人家要對她頤指氣使。
她害怕受傷,因而交往時就會先擺出一副刺蝟的樣子,若是猜度著人家要看她不起,便先拒人於千裏之外。
這毛病許多年了,她知道,這是自卑引發的某種畸形的自傲,卻怎麼也改不了。
蘇念熙對人心有種長久以來的淡漠,似乎不願意寄希望於他人,因而她很難陷入一段戀情,但陷入了便很難掙脫。
她見陶醉有點失落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微微像被什麼小刺紮了一下,不算疼,卻如鯁在喉。
但兩個人默默無語,也就回去了。
*
人或許真是不能編瞎話,蘇念熙本想元宵那天好好在寢室睡他個天昏地暗,然後隨手點個外賣絕不出門什麼的。
結果還在被窩裏,就被魏魏給扯了出來。
魏魏並不打算讀研,她大四找了個知名培訓機構實習當助教,說是畢業了就給簽合同。
她寒假回去大吃大喝,居然還沒玩夠,這次回來報個到,發現公司實習尚未開始,百無聊賴,因而來找蘇念熙過湯圓節。
“誒呀,我不去~”
紀華幫魏魏開了門以後就心急火燎地走了,她家秦添畢業後如期進入了家鄉的考古研究所,雖然平台不像中科院這樣大,卻也算是沒白費讀了這四年。
紀華原本想著畢業去中科院讀研,可見了秦添不在,整個人心都飄飄起來,也沒心思呆在樺城。
她也是找了秦添所在的槐城那兒的考古隊實習,聽說連家長都見過了,那邊很喜歡紀華,覺得這姑娘家裏都是知識分子,人品長相也不錯,還對自己兒子心實,一來二去也奔著結婚去安排了。
因而她基本上過兩天也就不在樺城了,蘇念熙昨晚聽說時還罵她見色忘友,有異性沒人性。
“你以後來槐城玩不就好了。”
“哦喲喲,已經把槐城當成自己家了?”
蘇念熙打趣,眼前卻依稀浮現初識這姑娘那會兒,她正經八百拿出一個筆記本,清楚明白地羅列了目標人物的喜好,出沒時間地點。
她甚至不聲不響,不急不忙地在秦添身邊守了三年多,蘇念熙自認簡直難於登天,若換成是她,一定會時刻想著,我這樣算什麼呢,說不定哪天他就談了女朋友,甚至都不需要向自己告知,對啊,自己什麼都不是。
可她這位室友堅持下來了,怎麼說呢,蘇念熙看在眼裏,覺得紀華倒是不覺得自己是在堅持什麼。
她隻是將喜歡秦添這件事默默的做了下來,每日賦予自己一點點歡喜,便已足夠。
蘇念熙輕笑,對啊,反正終究,紀華還是成功了。
雖然秦添受打擊那會兒,紀華的安慰幫了他很多,可蘇念熙覺得,隻要秦添不瞎,終歸會被紀華所俘獲的。
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這是閨蜜的自信吧。
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蘇念熙時常打趣:“你或許會是我們這一屆裏最早結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