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多久,餘老師通知:“這邊的材料收集地差不多了,你直接去一趟甘加草原。”
她之後的行程都很趕,果然,有了事業,男人都得靠後站。
而這個特指的“男人”,卻在過年後收到了助理的賀喜。
“沈老師,你得了最佳新秀獎呢。”
沈西周看看那個頒發單位,就知道不過是個安慰獎。
可忽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蘇念熙是不是說過。
這個女孩,有點奇妙啊……
沈西周沒有接過賀信,卻陷入恍惚。
蘇念熙自然不知道沈西周這兒的事情,她直接飛去了甘加。
當然,說是飛去,可一般她們調研的地方可不會在什麼大城市邊上。
因此蘇念熙是先從她這兒坐車去了省會的機場,然後飛去三寧,再坐兩站火車,三個小時中巴,終於到達甘加的保護站。
這麼一來,就花了一天的時間。
更淒涼的是,次日,她就出現了高原反應,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這種時候,女生會空前的脆弱,尤其是在這麼一個陌生的荒原,甚至當地村民說的土話她都聽不懂,算是徹徹底底體會到孤立無援的狀態。
餘老師電話裏聽了情況,便要她先休息兩天,不著急開始。
蘇念熙晚上窩在被子裏噠吧噠吧掉眼淚,可想想,自己是在成長的,總歸會有這樣的時刻,何況那樣堅定著要做野外科考,什麼大風大浪都不奇怪。
不知道何老師是否也會有這樣的時刻。
有人說,舒舒服服,能跑能跳的時候,或許可以享受孤獨。
可身體不適,心情不佳時就不一定了。
她開始想念所有人,甚至陶醉和陸離,當然還有沈西周,還有爸爸媽媽,還有……
她想,要是有人安慰一下我,就好了,誰都行。
渾渾噩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發現自己手和肩膀都伸出了被子,卻讓一條毯子給蓋住了。
??
這房間雖然有門鎖,可要進來也不難。
可誰會進來給她蓋被子呢?
她起身太猛了,忽然又有點頭暈。
用手輕輕扶住額頭,才看見一個人影走進來,似乎端著什麼東西。
恍恍惚惚間,蘇念熙想,會是沈西周嗎。
不過,也太不現實了吧。
且不說沈西周願不願意來,就算想來,他怎能知道自己在這兒,況且外人如何找到這甘加保護站呢。
她晃了晃腦袋,看見一簇暗紅的衝鋒衣外套。
很熟悉啊。
“你終於起來了,真是懶豬。”
飛燕笑嘻嘻地端過來一碗不知什麼糊糊。
“吃點兒東西唄。”
蘇念熙鼻子一酸,就哭了。
人們仿佛在病中格外地脆弱,飛燕很大氣地放下稀粥,攬過她肩膀,抱著她。
*
過了幾天,蘇念熙終於恢複正常,她發現完全是自己剛來的那天累著了,各種不舒服才乘虛而入。
她們在站長的帶領下四處看看。
“就是那座山,”站長姓馮,麵容黝黑而堅毅,一看就很不好惹。
“我們設置的紅外感應照相機拍到了雪豹的背影。”
飛燕和蘇念熙聽見雪豹都很興奮,也是得虧紅外相機,實現了記錄野生動物的許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