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嫂自己說完,也不覺得有什麼,她就是說錢楚心眼多,要不是她心眼多,能把重誠給勾去?重誠多好一孩子,這麼多年給介紹多少條件好的女孩,他都不答應,結果呢?錢楚就憑著一張臉,就把人勾到手了。
陳玉飛伸手把筷子重重一放,她可算是看出來了,陳嫂這是不待見錢楚。
這是什麼道理?她這個女主人還沒不待見錢楚呢,陳嫂倒是不滿意起來了。
現在還拐彎抹角的說這些話,說給誰聽呢?
她是當錢楚聽不懂還是怎麼著?到時候弄的錢楚反過來覺得他們家人,從主人到保姆,個個都尖酸刻薄?好聽嗎?
“陳嫂,話可不能這麼說。一個時代的人有一個時代的活法,我們以前也沒遇到這麼多花花心眼的人啊,這年頭,誰在外不多留個心眼?心眼不多的人,在這個年頭根本活不下去。”陳玉飛冷著臉說:“再說了,這年頭不知廉恥的人也多,不留心眼,不定哪天對象、錢房車子都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活在新時代,就別拿舊時代的標準來看待世界了。咱們普通老百姓,就活好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管別人是聰明還是笨,是沒心眼還是又心眼?來,吃菜吃菜,陳嫂在我們家做了將近三十年的阿姨,手藝早就練出來,我最喜歡陳嫂做的菜了,合我的口味,錢楚你嚐嚐,看看喜不喜歡?”
陳玉飛的話看似說的隨意,聽在陳嫂耳朵裏卻是遛了一點深意,看錢楚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是不是還得換人?
陳嫂的臉一陣青紅。
一是因為陳玉飛那番話,那就擺明了覺得她對錢楚的態度讓她不高興,嫌她多管閑事。二是陳玉飛就是告訴陳嫂,錢楚可能是周家未來的兒媳婦,陳嫂再過三十年,還是周家的阿姨,又或者回因為錢楚不喜歡她做菜的手藝,換了旁人。
陳玉飛依舊帶著錢楚重新吃菜,沒有刻意去關注陳嫂的尷尬,反倒讓陳嫂稍稍好受了些。周重誠站起來,給陳嫂夾她夠不著的菜在她碗裏,“陳嫂吃飯,你都忙一上午了,身體還不舒服,多吃點抵抗力強,身體才好的快。”
更遠的一點的他夠不著,錢楚拿了一隻空碗,把更遠位置的菜夾到碗裏遞給周重誠,周重誠再倒給陳嫂:“我特別喜歡陳嫂做的這個魚,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魚。對比之下,店門口那家川菜店老板做的魚,簡直就是垃圾桶翻出來給我吃的。”
陳嫂一下破涕為笑,作為一個專門給人做飯的阿姨,最大的成就感可能自己就是做出的菜,主人誇張好吃了。
“楚楚你嚐嚐這個魚,真的特別好吃。”周重誠把魚肚子上沒有小刺的一塊夾給錢楚:“這個位置刺少,你多吃點。”
錢楚嚐了一口,頓時點頭:“確實很好吃,比外麵飯店裏賣得那些魚都好吃。”
陳玉飛笑著說:“我當年啊,就是因為有一次走親戚,吃過陳嫂做的飯,所以才三顧茅廬,把陳嫂請來咱們家的。”
當年陳嫂確實是有工作的,不過那時候工資少,陳玉飛為了情陳嫂,出了當時工資的雙倍,陳嫂一看錢給的多,就動心了。
陳玉飛這樣說,其實也是為了給陳嫂麵子,畢竟剛剛才那樣說過,也不能讓陳嫂徹底寒心,但是陳玉飛覺得有些原則還是要陳嫂知道。錢楚是她兒子的對象,陳嫂就不應該對錢楚評頭論腳。
周策提醒周重誠:“倒酒啊,光知道吃,好吃的菜就應該配著酒喝!”
周重誠趕緊倒酒,“不能喝多的。少喝點意思意思就行了,爸你剛剛已經喝了一杯了吧?”
“就一小杯!”周策非讓周重誠多倒一點,父子倆還因為倒酒爭執了一會,最後拗不過周策,隻能給他倒滿。
陳玉飛伸手把酒瓶子拿過來,擰上蓋子:“酒不讓她喝了,這人喝酒不自覺的。你就是想要趁機多喝兩杯。陳嫂,你幫我藏起來,藏到他找不著的地方,他這人有強迫症,開了瓶的酒不喝完,不會開新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