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楚把手機還給婦女,對櫃麵說:“湯小同的客戶,你聯係湯小同,讓他來公司處理吧。”
櫃麵安頓好中年婦女:“阿姨,您先別著急,我讓您女兒的代理人過來跟您了解情況。”
“噯,行,那真是麻煩你們了。”婦女頭疼道:“真是的,好好的人,突然就倒下去了……”
錢楚問:“是生病了嗎?”
“是啊,就突然暈了。醫生拍了CT,說是顱內腫瘤壓迫到了腦神經,造成的暈倒,得做手術。”婦女心惶惶的樣子,讓人覺得還挺嚴重。
錢楚安慰道:“顱內腫瘤?之前我也有個客戶家的寶寶生了這個病,屬於重疾範疇。小菠蘿,還是跟湯小同聯係,讓他協助報案和跟進吧。”
安頓好這邊,錢楚才回了培訓教室,溫姐還問:“我們還在討論你幹什麼去了呢。原來喝水去了?”
“沒,剛剛前台碰到個阿姨,說閨女不知道在哪家公司那邊買了保險,現在閨女被診斷顱內腫瘤,挨家在找,我幫著找了下。”錢楚說著坐了下來,“開始了嗎?還沒開始吧?”
“是誰家的?”李廣好奇的追問。
“就大福的。我幫她翻看了她女兒的聊天記錄,發現是湯小同的客戶。”
錢楚隨口說了一句,便低頭翻開記事本,打算做會議記錄。她無心一說,坐在靠牆一排椅子上的張菲菲和螳螂幾個人當即對視一眼,似乎不用什麼言語,已經有了默契。
張菲菲伸手把手裏的筆記本遞給螳螂,“我出去一下。”
螳螂伸手接過來,其他幾個人也坐著沒動,生怕出去的人多,引起錢楚的注意。
開會之後也經常有人去廁所,所以張菲菲的臨時離開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出門之後,又小心的把門給關了起來,然後直奔前台的位置。
那個中年婦女坐在門邊的椅子上,櫃麵在做自己的事,張菲菲問櫃麵:“是不是有個我師傅湯小同的客戶來申請理賠?”
櫃麵點頭:“是啊,就那位阿姨。不過我已經跟湯小同聯係過了,他說他現在就過來。”
張菲菲朝小菠蘿笑了笑,“哦,那就好。”即便如此,張菲菲還是朝中年婦女走過去:“阿姨您好,我是湯小同的徒弟,我師傅現在不在,您跟我說說是什麼情況吧。”
櫃麵正在忙,也沒注意這邊動靜,反正知道那阿姨一直在等。
張菲菲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把中年婦女帶到了下樓的咖啡廳,還特地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半個小時後,湯小同來到了公司,沒發現公司有符合描述的人,他問櫃麵:“你不是說有個我的客戶來申請理賠嗎?人呢?”
櫃麵一抬頭,“咦”了一聲,那個阿姨之前還一直坐著呢,怎麼人不見了?”
湯小同在公司找了一圈,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人物,他隻能問:“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阿姨。”櫃麵說:“因為通知了你過來,所以那個阿姨也沒給我們留聯係方式。”
湯小同一愣,隨即抱怨道:“你怎麼不留電話呢?!這明擺著應該留個電話啊!”
櫃麵本來還想提醒他,說錢楚看過那阿姨手裏拿著的手機,說不定記得微信頭像,結果湯小同態度很衝的抱怨了這麼一句,櫃麵也不高興,“你自己的客戶,你自己都不維護,我怎麼有他們的聯係方式?再說了,那阿姨一直在那等著,左等右等你一直不來,怪得了誰?”
湯小同更加惱火:“現在客戶人沒在公司,我到哪找人去?怎麼你是坐櫃台的,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難道我要是不來,客戶就不能申請理賠了?”
櫃麵老師一下火了:“我打電話通知你,你說你來處理。你的客戶你來處理,本來就是你的事,現在怎麼著,人不見了,就打算賴我頭上了?講點道理行不行?”
“誰不講道理了?”湯小同的聲音更高,“你自己沒本事,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讓客戶就這樣走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兩個人都是年輕氣盛的年輕人,很快就爭了起來,如果不是幾個內勤人員攬著,都發展到了動手的地步。
櫃麵老師個子不如湯小同高,其他人都擔心他吃虧,所以拚命把兩人拉開,甚至驚動了李真:“外麵怎麼這麼吵?天大的事坐下來溝通不行嗎?還要在公司打架了?”
櫃麵直接開口:“李總,這事你來評評理……”然後把事情講了一遍,氣憤道:“正常出勤你不來公司,錯過了客戶,還要我們打電話通知睨才來,現在怪起別人來倒是積極。”
湯小同反駁:“你是內勤,你是櫃麵,就是負責接待上門的客戶和後續處理的,怎麼著?你的工作職責都沒做好,你也好意思?!”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正在開二早的各部門,大家紛紛探頭朝這邊看過來。
李真一見,冷著臉說了句:“都少說兩句。就這麼大點事,還要鬧多久?保不準是客戶臨時有事等不及走了,如果對方是來申請理賠的,這次沒有報案,下次自然會再次找過來,哪裏需要你們臉紅脖子粗的吵起來?”
李真看了湯小同,冷冷道:“全職人員來公司簽到,這是考核的一部分,今天的事,你本來就應該準時準點考核,否則你的考核也是問題。還有,內勤人員是配合你們工作的,不是供你們驅使的,搞清楚立場和位置。”
說完,李真轉身走了。
湯小同看著李真的背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櫃麵也衝著湯小同冷哼一聲,轉身進了櫃台裏麵重新工作。
一場小小的鬧劇很快消失殆盡,至於是否還有殘留的憤怒在,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小會議室內,錢楚主持的二早終於結束,螳螂身側的空位置,隻有張菲菲的筆記本在,人卻一直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