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凡被這一聲驚得醒了過來,往盧辛語這個方向看來,然後反而衝她歉意地笑了笑。
盧辛語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回複,最後也笑了笑。
叮的一聲,她手機裏有信息傳來。
她低頭一看,是成瀚發的。
“我在急救室等你的時候,徐明凡和我在一起,宣恩就是這時候偷偷吃了藥流的藥,然後大出血送去急診,要求人流手術,所以……”
“人流的藥,無奈。
就是這麼個不想活的女人,把她家裏弄得雞飛狗跳,差點兒讓藥店能買到嗎?她……”盧辛語迅速打字回複。
“大姐跟在她後麵的,就隻見她買了瓶水,沒見她買藥,估計是早就從什麼渠道買到的,一直沒下定決心而已。”成瀚提起這個事,也覺得宣恩的心真的夠狠,肚子裏的孩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而且對自己也夠狠,算起來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快三個月了,藥流很危險,她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也是,如果不是徐明凡,她早就死在湖裏,這個女人本來也沒想活著。
盧辛語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自己也差點兒失去了孩子。
“你這次流血,醫生說和你工作壓力大、受寒密不可分,她推你的那一下是個引子,不是主要原因,不然,我管她是不是剛手術,一定要她不好過!”成瀚又打字道。
盧辛語回複道:“算了,狗咬了你一口,難不成還咬回去?以後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盧辛語想到宣恩的種種遭遇,見她那麼可憐,也不想追究什麼了。
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絕對不會聖母到原諒她。
不過對於她來講,和一個喜歡自己老公的情敵同住一個病房,這還真是一份獨特的體驗。
好在宣恩不知道是幡然醒悟了還是手術後沒力氣糾纏成瀚,總之接下來沒有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盧辛語也還能將就著忍受她。
卸了妝的宣恩,皮膚黯然、雙眼皮腫脹,總之整個人都不好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流產傷了身體,偶爾夜間盧辛語還能聽到她的呻吟,而且她老是冒虛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偏偏徐明凡又不是她愛人,不能幫她擦拭身體,所以她自己也很難受。
自作孽,這怪誰呢?
第三天一大早,宣恩的父母就趕到了。
兩個憔悴的老人抱著女兒痛哭,哭過後見徐明凡守著女兒,就追問孩子的問題。
宣恩倔強著不肯說話,徐明凡卻是個老實人,直接說是自己的,頓時惹得宣母揪住他又抓又捶。
“臭小子,你這個混蛋,你到底對我們家恩恩做了什麼啊!”宣母一邊痛心地捶著徐明凡的背一邊嚎啕,最後哭累了就扔下了一句話,“你要對我們家恩恩負責!”
“媽!”宣恩喊道。
“你們孩子都有過了,結婚!必須結婚!”宣母一上來就強勢地講道。
“我不同意!”宣恩死活不肯嫁給徐明凡,否則就不會這麼強硬地打掉孩子了。
可宣母又何嚐不是人精。
這個小夥子對她女兒的在意她如何看不出來,如今女兒已經這樣了,還有誰願意娶?還不如便宜了這個小子,好歹以後會對她女兒好一輩子!
她立即從宣恩以前死活不肯聽他們的勸嫁給宣恩前夫開始念叨,一直追溯到以前宣恩上學時期不聽他們勸而走錯路的種種事例,那架勢分明在逼著宣恩嫁人。
可宣恩吃了秤砣鐵了心,無動於衷。
最後成瀚聽不下去了,吼道:“這位阿姨你能不能出去嚎,這裏還有另外三個病人呢!這是病房!”
成瀚沒出聲還好,一出聲立即將宣母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她淚眼朦朧定睛一看,然後不確定地出聲:“成、成瀚?”
成瀚挑眉,正疑惑她怎麼認識自己,沒想到下一秒她就朝自己撲了過來。
“我打死你!都怪你,把我們家宣恩迷得五迷三道的,害她走上了這條路!受了那麼多苦!”
盧辛語都驚呆了,這是什麼操作!
不過成瀚可不是徐明凡那種受氣包,他大掌直接鉗住了老女人的手,然後一個反擰將她捉住。
宣母頓時破口大罵,“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成瀚不耐煩,直接冷聲道:“閉嘴!”
他這一聲大吼,頓時嚇住了宣母,讓病房裏清淨起來。
隨後他麵無表情地盯著想要跑過來救宣母的宣父,那一眼的威勢愣是讓宣父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他眸光一掃,盯著宣家三人以及徐明凡,說道:“如果早知道當年救下你女兒會讓我惹一身腥,我就不該出手的。當年的事情暫時不說,我們就來算算這次的賬。你女兒推了我老婆,害我老婆住院,差點兒流產,我要是去告她,你覺得她會怎樣?而她呢?她住院是她自己的選擇,不信你問她,藥是不是她自己買的,是不是她自己吃的?孩子是不是她自己要流的?我告訴你,你女兒這輩子所吃的苦、所遭的罪,都是拜你所賜!都是因為你教育失敗!看到你,我終於明白你女兒為什麼是那一副德行,嗬!”
成瀚這番話說得毫不留情,甚至他認為自己已經算是心善了。
算起來他於宣家有恩情,結果呢,這一家都是些什麼人,胡攪蠻纏、是非不分,成瀚覺得自己用臭狗屎來形容他們都算是輕的了!這家人簡直就是毒瘡,不但流膿惡心人,還會讓你皮膚潰爛、不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