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猜的到她和黑衣人沒關係,真如黑衣人說的那樣,兩人是主仆,黑衣人不會叫住她,反而會竭盡所能的撇清。
“我剛說了,就出來浪一浪,你們不信拉倒,反正姐也沒心情浪了,回去了,永遠別再見。”話落,鳳凰朝木門走去。
唉,流年不吉,今天這頓罰她是跑不掉了。
“浪一浪?”灰衣男子看著她的背影蹙眉,饒是他精明過人,愣是沒聽懂她所說的浪一浪是什麼意思。
鳳凰垂頭喪氣的往回走,感覺背後有道探究的視線,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對上一雙大海般深邃的藍色眸子,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眸,想看仔細些。
確實是藍色的眼睛,不……不止是眼睛,五官和神色都如出一轍,尤其是那雙深如幽幽寒潭般的藍色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他,根本就是他。
可是,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難道……
心中一個想法冒出,喜悅讓她再也無法淡定,撒腿朝他衝過去……
劍尖直指麵門迫使她停下腳步,這才讓她冷靜了下來,抬眸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望著那雙她永遠也忘不掉的藍色眼眸,不管什麼時候看別人總是冷漠的眼眸,看她時都會轉為溫暖。
此刻,凝視著他冷漠的眸子,想到從自己出現,他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鳳凰心中酸澀,她想哭,要不是劍尖就在眼前,她早就衝進他懷中,像以往一樣抱著他大哭一場。
“你……你的眼睛真好看。”脫口而出的話硬是改了,鳳凰懊惱的別開臉,剛剛自己是被喜悅衝昏頭腦,現在已經冷靜了。
不著邊際的一句話令四人都變了臉,灰衣男子和手持長劍的嚴錄,同時朝自家主子看去,人們都說主子的藍色眼睛是妖邪,是不詳,她竟然說好看。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臉上表情十分精彩,有痛快也又恐懼。
男子眸光轉冷,散發出嗜血的光芒,忽然,似有似無的香氣在空氣中浮動,一如既往浮躁的心緒奇跡般消散了,非常寧靜安適,嗜血的氣息盡斂,男子暗暗吃驚,麵上卻沒沒有表露出來,盯著女子的眸光中摻雜了些深意。
沒親自動手,亦沒下命令殺人,灰衣男子和嚴錄都為之一愣,隻有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
當事人鳳凰,完全沒感覺到氣氛變了,隻恍惚看到眼前的劍尖晃了一下,抬眸看向劍的主人,不解他臉上的震驚從何而來。眸光再看向他身後的人,一身紫色貴氣的華服,襯的男子俊挺高大,渾身充滿壓迫人的力量,神色依然冷漠,眼光……
嗯,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她不禁懷疑自己說錯了什麼?
沒等鳳凰想明白,院子裏傳來嘈雜的吵鬧聲,鳳凰暗叫一聲糟糕,顧不上其他,轉身朝門口跑,路過灰衣男子身邊時將手裏的包袱往他懷裏一塞,頭也不回的跑走,可能是因為裙子太長,幾次都差點摔倒。
灰衣男子愣愣地看著那嬌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跑進門裏並關上木門,手上頗有份量的包袱讓他非常好奇裏裝了什麼,喃喃道:“好奇怪的姑娘。”
“嚴嵩,你著人去查。”男子低沉醇厚的嗓音下達命令,沒明說查誰,但跟隨他多年的嚴嵩和嚴錄卻知道,要查之人必是從宰相府後門出來,剛剛又匆匆跑回宰相府的奇怪姑娘無疑。
“是。”嚴嵩領命離去,男子看了緊閉的木門一眼,擺手示意嚴錄帶黑衣人跟上,然後消失在黑夜中。
夜闌人靜,三皇子府的書房裏。
站在這個自己不久前才光顧了一遍,並順手牽羊拿走了幾張紙的地方,看著坐在紫檀木桌子後,擺弄著空盒子的矜貴男子,黑衣人滿心絕望,臉色灰白,冷汗涔涔,落在三皇子手裏,他可以遇見自己生不如死的慘狀。
他後悔啊!
他不該心存僥幸。
等死,遠比直接死更讓人恐懼。
他真後悔自己沒在被嚴錄用劍指著的時候就自裁,或者迎劍尖而上,直接穿喉而亡,也好過現如今連死都是奢望,三皇子是誰,那可是妖魔一般的存在,一雙藍色的眼睛就是最好證明。
“跪下。”嚴錄喝令一聲,抬腳踢在黑衣人膝蓋上,黑衣人吃痛跪下,他清晰的聽到自己膝蓋骨碎裂之聲,鑽心的痛讓他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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