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麵色一頓,輕輕的“嗯”了聲。“他能有如此空閑來我大秦攪弄風雨,無非是西梁表麵太過平穩了些,即如此,不妨給他點事情忙,不過是提前挑破那層窗戶紙,這次他若是成了,那可是一步登天,說到底他還得謝我才是。”看著那男子氣定神閑的品茶,薛姝心裏嘀咕,獨孤穹身為一國太子,成王敗寇,若是鬥爭失敗成了階下囚,那可就連小命都沒了,而且看蕭崢這樣子,大秦這頭可不會讓獨孤穹這個好戰分子登上王位,遇上了蕭崢這麼個狐狸在,隻能算他倒黴!
“西梁皇族還在內鬥,王位都沒定,那還送個公主過來和親,這是何意?”
想起那個西梁公主扯蕭崢袖子的模樣薛姝心裏就不痛快,自個兒老爹都快嗝屁了還好意思笑那麼燦爛!真是不孝不義!
蕭崢撇了她一眼,嘴角一提,“她的母親白貴妃是由獨孤穹的生母西太後一手培植,唯獨明月公主一個女兒,適逢皇室內鬥激烈,早已站在了太子船上的白貴妃已是無法抽身,自然隻能費盡心思的給女兒找好退路了,此次要來的本是一名不見經傳的嬪妃之女,臨時被換了。”
不知想起什麼薛姝一臉奇怪,“先前沒留意,現在聽起來反倒覺得詭異,獨孤穹若是太子,他的母親不應是王後麼?怎麼是太後?而且還分東太後與西太後?”
蕭崢沉吟,“西梁國情特殊,允許兩正宮製,東為尊,而且這其中還牽扯些皇家秘辛,當今這位西太後,獨孤穹的生母,實則本是西梁王的兄嫂,先任西梁王的王後,因子嗣艱難在中年才育有一子,後在先任西梁王薨逝當晚與皇子離奇失蹤,遍尋不見,大臣們無奈隻能按照順位奉當時先任西梁王同父異母的弟弟,諾親王登基為王,其母良太妃為太後,結果誰知卻在十五年後,西太後攜皇子而歸,經過一番爭鬥,便有了如今這局麵。”
“嘖,嘖,想不到那小子還有這麼離奇的身世,怪不得多疑多思得很。”
蕭崢眼簾低垂,語聲低沉了些,“身在皇家為了自保,本能而已。”
薛姝嗓子一梗,抬頭瞧他,尷尬的嗬嗬笑了幾聲,隔著桌子拍他肩膀,“沒事!沒事!想的多點也沒壞處不是?反正我又不嫌棄你!”
正拍著的手被人一抓,握在了溫暖的大掌裏,蕭崢抬頭靜靜與她的注視,深邃的眼眸變幻莫測,看的薛姝眼神默默偏移。
“暖暖,將來不論發生何事,你都不會離開我,會永遠的陪伴在我身旁,對嗎?”
聽著男子徐徐的話語,薛姝心裏一抖,又看了回去翻個白眼,“我看著是那種遇事就跑的人麼?”
手卻被捏緊了些,蕭崢隻是抬頭固執的望著她,似乎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便不罷休,薛姝被那眼神看得沒了法子,隻能點頭,“那是當然,你我婚約在身,往後還是要做夫妻的,不論遇到何事,自然是同舟共濟,共同進退的。”
蕭崢這才嘴角一勾,鬆了些手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若違約,便罰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剛落,薛姝瞪大眼睛就拍他腦門,“你是不是傻!我立的約怎麼罰你自個兒了?”
男子低低的笑,“你若是心疼,以後就記得守約,還要多疼我才是。”薛姝無奈的推了他一把,捏他臉頰,先前的氣也消了。
其實她心裏清楚,按照這廝冷漠的脾性,若是心愛之人,必將患得患失奉若珍寶,若是漠不關心之人,哪怕是人在他麵前瀕臨死亡也絕不會伸手搭理,這麼個極端的性子偏偏被她給遇到了,沒辦法,誰叫她眼瞎給遇上了呢?
正當室內氣氛和諧時,走廊上傳來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行至茶室門口便止了步,接著容一的嗓音傳了進來:
“主子!今日太子攜幾位王爺共遊太湖,船身被人動了手腳,太子為救不識水性的七皇子沉入了湖中,被救上岸時呼吸微弱,至今沉睡不醒,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
“乓啷”
蕭崢麵色一白,猛然站起身來碰倒了茶杯,金黃的茶水流瀉了一地。“備馬!快去叫容四!即刻隨本王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