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清端起茶杯輕抿了口,喟歎一聲:
“方才的話照你的耳力,應是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嗯,睿親王是為同謀,可若照時間來算,五十年前這睿親王不過是個稚齡兒童,你們徐家也是些文人墨客,要在一座大山中挖出隧道來,如此巨大的工程,耗時幾十載,且還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為外人所知,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們勢必有外人鼎力相助,且此人權利不小,手中有足夠的兵馬可供差遣!”
薛姝眼眸低垂,看不清眸色,嗓音低啞的緩緩道。
“這人,是誰?”
徐文清點頭,“是,祖父與父親勢單力薄,人手有限,自然無法做到。”
“嗬~可也別忘了,徐家人最為擅長的莫過於巧言善辯,蠱惑人心,利用他人來達成目的。”男子嘴邊露出一抹古怪的諷刺笑意。
“皇室之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已是不鮮,要找突破口很是容易。”
“當今聖上與睿親王乃是堂兄弟,那先皇與先任睿親王便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當初先任睿親王本是賢宗帝最為受寵的幼子,到了帝王晚年,其甚至曾一度欲要廢了明德太子另立睿親王為儲君,此事自然引起滿朝文武大臣的反對,雖說明德太子性子中庸並不如何聰慧,可是儲君乃是國之根本,若無大錯自然不可輕言廢棄,何況真要另立也絕不可能廢長立幼。”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賢宗帝病逝三日後,本應登基的明德太子卻於東宮內暴斃而亡,雖說眾人對太子之死皆心存疑慮,可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另擇儲君登基之事便提上日程,一時朝中分為多派,多數皆以睿親王為首,可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出人意料的是最後登上了皇位的,是往日裏沉默寡言的先皇。”
薛姝皺眉,“所以先任睿親王隻能心懷不甘的從此低調行事,實則暗中早有不臣之心。”
“是,當時祖父帶著父親上門自薦為王府謀士,睿親王府有了徐家後人相助自然得意,可是若想稱帝,靠的還是兵權。”
薛姝抬頭沉聲,“所以就想到了薛家?”
“是,當時先任睿親王想盡了辦法妄圖與鎮國公府打好關係,可薛家人自然不傻,為明哲保身,向來不參與皇家鬥爭,先任睿親王十分惱火,便召集王府謀士,起了欲要將之鏟除的心思。”
薛姝冷笑一聲,“看樣子,這正中了你祖父下懷,剛好借機獻計,引入外敵,鏟除薛家來達成目的!”
徐文清麵色一頓,笑了笑,“薛姝,你應該知曉,隻要薛家握著兵權一日,便是皇家人的眼中釘,何況經過百年朝代更替,你們薛家在軍中的權利威望,早已到了沒有虎符依然能一呼百應的地步,我若是帝王,也會下手將威脅除去!”
“這就是理由?”
“不,不僅如此,祖父早年遊曆大秦之時看到許多朝中陳年累積的弊端而給百姓帶來的苦難,有些甚至能危及舉國安危,其中最大的隱患便是藩王分封製。”
“縱觀史上,一個曆經百年繁華的大國當真能永遠繁榮昌盛麼?”
“沒有!祖父所擔心的便是,大秦朝已經並非表麵這般金玉堂煌,而是內裏已經開始腐朽不堪,要想徹底根除病灶,削藩隻是其一,但這也並非易事,甚至祖父還想過改朝換代,另立明主為皇,徹底廢棄藩王分封,隻可惜的是,祖父看中的那位明主卻並未答應,還發誓必然會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