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茗發瘋了一樣四處追捕盛家人,可是他封鎖了渡口和車站,又把桐城翻了個底朝,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主動留下來善後的人是康勁年,他埋了許多**,把鐵礦山炸了個稀巴爛。
盛延茗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他身上,問來問去,康勁年隻有一句話,“你還我女兒的命來!”
盛延茗揮舞著鞭子笑了,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被盛延卿和秦妤玩弄與股掌之間。
十年以後,巴黎一座公館內。
秦妤坐在明亮的玻璃窗內,她的手指在鋼琴的黑白鍵盤上麵飛舞,彈出了一首流暢的曲子。
她身邊的女孩聽得入了迷,一個勁地拍手鼓掌。
盛晉煦和盛晉熹已經長成了兩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子,盛晉煦寵溺地看了妹妹一眼,繼續替她剝桔子。
盛晉熹則丟了一塊橘子皮過來,嬉皮笑臉地道:“年紀,就是個馬屁精。”
女孩撅起了肉嘟嘟的嘴,朝盛晉熹翻了個白眼。
秦妤將鋼琴蓋子蓋好,招呼孩子們,“走吧,開飯了,我都聞到飯香了。”
大的的全部湧進了餐廳,拿筷子的、擺凳子的,端材,哪個也不閑著。
眼看著盛晉熹把手伸進了盤子,秦妤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又偷吃!”
盛晉熹耷拉著腦袋大叫,“他們也偷吃了,二嬸偏心,怎麼就打我一個!”
“你皮厚!”秦妤瞪了他一眼,這個當大哥哥的,從來不會把弟弟妹妹往好的地方帶。
她走近廚房,伸手去解盛延卿腰上的圍裙。
盛延卿手裏還拿著勺子,一轉身,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餐廳裏的女孩連忙捂住臉,“爸爸和媽媽又親親了,好羞羞哦!”
一邊嚷著,她五根手指頭卻露出了縫隙,偷偷往廚房裏瞧。
盛延卿擠了下眼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十年了,院子裏一棵法國梧桐已經長得高高大大,秦妤和盛延卿的女兒思念也長大了,這裏已經成了他們的新家。
當年漂洋過海來這裏,由於前途未卜,秦妤遣散了家裏的傭人,給他們安排了去處,這些年,她也收到了一些饒來信。
謝長裏和荷香在一起開了一家雜貨鋪,夫妻兩個恩愛,現在已經有了一兒一女。
來福和芙蓉回到了老家,夫妻兩個手裏攢著一些錢,置辦了田地房屋,踏踏實實種地過日子。
來寶也回了自己的家鄉,拿著秦妤給他的錢娶了媳婦。
朱進是個孤兒,他從在寺廟裏長大的,沒地方可去,便跟著來了法國,仍舊給盛延卿做跟班。
這十年的時間,秦妤和盛延卿在法國種起了茶樹,開啟了茶葉商店,他們的生意紅紅火火,日子也過得很安穩。
偶爾也聽到桐城的消息,李二狗終於因為貪婪弑殺被他的死對頭趕下了台,盛延茗扔下劉秀秀想獨自逃命,被李二狗的人打成了篩子。
時間的長河不斷向前,秦妤這個來自未來時間的人,她知道,多少英雄豪傑,仁人誌士,都將成為這個時代微不足道的犧牲品。
可是啊,她隻是個人物,守著丈夫孩子,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夠了。
一片梧桐樹的葉子飄落,又是一年的秋季。
遠在北平的秦曼也在盯著一片梧桐葉子發呆,她站在亭子跟前,監督著一個梳著分頭的男孩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