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過得非常平淡,唯一有變化的是陳溫讀書更加認真了,也不幫別人幹活,被責罰的時候也會反抗,他的反抗都是那種悄無聲息的。

比如說,被老婆子罵幾句,他也不說話,事情照舊。

他臉上的笑容越發少了,話變得更少了。

謝詠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她卻沒有做什麼事情,畢竟孩子大了,需要有成長的空間。

這日,謝詠之在和四丫在一起玩鬧,就見有人匆忙的跑進了院子。

大聲的喊到:“三丫出事了,三丫出事了。”

四丫立馬道:“嬸子,我姐姐怎麼了。”

“你姐姐死了。她跳河了。”那婦人臉上帶著憐惜。

四丫一愣,緊接著就撒腿立馬往河邊跑。

謝詠之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真是天命使然,若沒有她上次的幫忙,四丫應該早就過世了,而由於她的介入,四丫其實能活下來……

隻是,人心太貪罷了。

那婦人在院子裏大喊大叫著,屋子裏的人一個一個往出跑,陳溫走過來將謝詠之的胳膊拉著一起跑了出去。

謝詠之被他拉著,趕緊這冬日裏的風迎麵吹在臉上,冰冷刺骨,讓人感覺特別不舒服,這南方的冬天還真是冷,幹冷。

而前麵跑的陳家人卻是像沒感覺一樣,一個一個跑的飛快,就連平日裏特別厭煩三丫的陳娟,都使勁的跑著,還能聽見她的哭泣聲。

眾人到了河邊以後,隻見四丫已經跪在那裏,邊上放著三丫的屍體,她的屍體已經被打撈上來,附近站著許多村民。

冬天的河已經結冰,謝詠之看過去,隻見河中間的冰被人鑿碎了,她輕微的皺著眉,看著三丫的屍體,也許是發現時間短,屍體還沒有腫,隻不過身上到處都是血,估計是被冰棍給劃傷了。

耳邊傳來了陳家人的哭泣聲,一個比一個慘烈,一聲比一聲痛苦。

偶爾還夾雜著村民的閑言碎語。

“這陳家也真是,聽聞要跟隔壁村那要五十兩銀子,才讓三丫嫁過去。”

“五十兩,他們怎麼不上天啊,一個人一年生活連二兩銀子都用不了。”

“也不盡然,你沒看陳家的兒郎都在讀書嗎?肯定是要錢給兒郎們讀書用的。”

“哎,這三丫也太可憐了,聽聞隔壁村那小子為了湊夠錢去竟然去街上偷,結果被人打斷腿告上了衙門,關進了大牢,他那娘知道以後本來就病重,結果被活活氣死了。”

……

謝詠之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她對陳家人現在的悲傷沒有一絲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三丫的屍體沒有被帶回家,因為女子沒有成親,而且年齡還小,當地的風俗是不允許將死了的未婚男女的屍體帶回家的,覺得不吉利,就直接埋在清河灣的山上。

這件事由家裏幾個男人去幹了,剩下人都跟著老太婆回家了,隻有四丫偷偷的跟上了她爺爺等人,應該是想要知道三丫埋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