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堂離開,外麵的空氣潮悶,灌鉛似的雲霾籠罩在頂空,壓抑著呼吸的空氣,仿佛在積蓄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雖然警司署已經結案定性為意外,但是,徐楠依姐姐所的讓陳朝心裏很在意,左右心理谘詢室平時也沒啥生意,他決定去徐楠依自己的住處看一眼。
距離也不遠,就隔著兩個街區,是一個新建的高層住宅區,叫作榮昌花園,陳朝去過一次,記得路。
新建的區,規劃的很整齊,樓層之間的間距很寬,樓與樓之間是用廊子形的結構貫通的,有種園林的設計感。
對於建築設計陳朝是不懂得欣賞的,他隻是習慣性的掃量過區內的監控攝像頭,大概是出於美觀的考慮,區裏的路燈都用綠葉藤給纏住裝飾,安保監控的攝像頭就懸釘在路燈的頂頭。
“B11棟。”
抬頭向上仰望,能夠看見樓體上麵有一塊焦糊的黑斑,原本深藍色的高層外牆炸開一塊觸目驚心的窟窿,蔓延上下三層的外保溫牆都凹陷脫落,漆黑的裂痕向四周擴散,就好似一隻斑斕的黑蛛紋絲不動的趴在牆體上,不出的可怖。
中間那層的窗戶被炸碎,像是黑蛛張開的口器,呼呼的風鼓蕩著灌入進去,一道身影就站在窗體的邊緣,手掌從裏麵伸出來,對著空氣胡亂的揮舞著。
“那是……”
陳朝駭了一跳,連忙衝進單元門,摁下電梯。
叮!
電梯停在17樓,電梯門甫一打開,陳朝就側身跑出來,樓道裏麵還殘留著刺鼻煙味兒,電梯左側的170室的門是虛掩的。
實際上爆炸的衝擊和後續燃燒的炙烤早已經將防盜門燒毀變形,鎖芯被消防救援的人暴力撬鎖拆掉,就是想關也關不上。
也沒有關門的必要,被火焰焚燒過的焦黑是連偷都不願意光顧的“地獄”。
扭曲的門體和焦裂的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入眼所見一片黑糊殘骸,熏黑的牆體,燒焦的家具,爆碎的電器,還有一地黏糊凝固的無法分辨的黑泥。
兩個月前,這裏還是一個溫馨美滿的家,陳朝還在這裏吃過飯,那大約也是徐楠依人生中第一次下廚吧,飯菜的滋味兒“回味無窮”!
陳朝心裏五味雜陳,他悄悄地朝站在窗戶邊的背影靠過去,確切的窗戶早就炸碎和牆體融為一個巨大的窟窿,黑色的雲霾和焦黑的牆體彼此映襯,一絲陽光都透射不進來,地麵上的拖長的影子徹底的匿入進黑色中。
人影就站在牆邊,隻差一步就能邁空掉下去,一隻手臂瘋狂的朝著外麵抓著,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喉嚨裏發出壓抑低沉的聲音。
猛然!
背影轉身,露出張守立的身形,那是一張絕望麻木的麵孔,慘白發青的嘴唇被牙齒死死的咬住,殷紅的鮮血從唇縫中溢出來,將唇角染紅,整個人顯得猙獰而癲狂。
從張守立和徐楠依交往開始,陳朝就認識張守立了,不上深交,但也多次在一起吃過飯,又有徐楠依的關係在,兩個人也算是相互熟悉的朋友了。
張守立和徐楠依相差1歲,今年歲,年輕時是射箭的專業運動員,拿過蔚藍聯邦國家級比賽的名次,退役後在海廣市枯瀾俱樂部擔任一名高級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