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笙和許一凡匆匆趕到瀾天會所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狼藉。
救護車停在門口,護士們抬著擔架走出來,鬱歡臉色蒼白地躺在擔架上,身下是大片的血跡。
“鬱歡!”傅奕笙一眼就看到了瘦弱慘白的像紙片人一樣的女人,瘋狂地跑過去。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手伸過去卻不敢碰她,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巨大的心慌充斥著他的身體。
“這是怎麼了……怎麼流這麼多血……”
鬱歡虛弱地躺在擔架上,細細密密的汗水布滿了整個臉龐,發梢打濕了貼在臉頰上,是疼的……
護士不耐煩地要將人抬上救護車,問道:“是病人家屬嗎?”
“是,我是她的丈夫!”傅奕笙斬釘截鐵地回答。
一同上了救護車,車子發動的一刹那,許一凡下了車,他車速沒有傅奕笙那麼快,晚了一步。
經理告訴他,鬱歡差點被客人侵犯,反抗的時候爆了客人的頭,結果自己也被推到茶幾上,撞到了肚子。
許一凡震怒,上前就將林宗賢和宋明暴揍一頓。
宋明被打落了兩顆門牙,抱著頭嗚嗚道,“這都是喬曼指使我們幹的,是她讓我們演一出戲,幹掉鬱歡。”
許一凡勃然大怒,“又是喬曼!她簡直是要作死!”
……
“鬱歡,鬱歡……”
傅奕笙不住地叫著她的名字,試圖喚醒她,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心髒幾乎跳停了。
鬱歡身下的鮮血止不住地流,黑色的製服褲子全部浸泡在血水中,這一幕讓傅奕笙恐懼到了極點。
他突然有種,要失去她的感覺……
熟悉的聲音竄入耳朵,吵得她的耳朵嗡嗡作響,鬱歡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傅奕笙的臉。
她張了張口,想喊他一聲,可是身上實在太疼了,疼得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虛弱地喘著氣。
傅奕笙緊握著她的手,心疼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哆嗦的語調,“鬱歡,你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奕……奕笙。”
終於喊出了他的名字,鬱歡虛弱一笑,嘴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傅奕笙全身都在顫抖,將她半抱在懷裏,不停地說,“我在,我在呢……你別說話了,好了再說。”
鬱歡疼得眉頭一蹙,語調一頓一頓的。
“生、孩子,太不……容易了,其實……我有點、舍不得它。”
“沒關係,沒關係……”
傅奕笙吻著她的臉,吻著她的唇,不住地道:“我們還有機會,還可以再生。”
鬱歡知道自己怕是不行了,因為她有種生命的氣力在一絲一絲抽離的感覺,身體裏的血一直在不停地流。
“對……不起。”鬱歡虛弱地跟他道歉,艱難地說,“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
“我知道,我知道……”
傅奕笙兩行眼淚從眼瞼滑落,心疼的幾乎要死了,捧著她的臉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
生命中沒有一刻,令傅奕笙如此絕望過。
這種蝕骨戳心的痛苦,十年前他曾經經曆過,那時候他還小,十四五歲的年紀,尚不懂得情愛為何物。
可是現在,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