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臨水照花(離魂)(2 / 2)

禾菱歌看著張倩娘病的如此重心疼無比,她決定做點什麼。她去找了王宙的家人,可是卻驚詫的知道王宙死亡的消息。王宙的家裏人帶著禾菱歌去看了王宙的墳。

禾菱歌做了一個決定,她決定要幫幫這對苦命的鴛鴦。哪怕讓她付出很大的代價,她也願意。

禾菱歌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諾言,禁咒。她用了法術,施了結界,顛倒了一次陰陽黑白。

以神之名義,換世人遺忘真相。以我指尖血,換情愛別離終止。所以,原本該死去的王宙複活了。

他來帶走了張倩娘,張倩娘是快樂的。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輕盈起來,張倩娘沒有回頭。

如果沒有禾菱歌在暗地裏唱著安魂曲,鎮魂歌,並用仙草秘術滋養著張倩娘的身體,她的身體早就會發臭腐爛,然後慢慢化為飛灰。

禾菱歌則一直在守護著她的身體,她通過水鏡追蹤術,確認了鏡中結界裏的張倩娘和王宙一直在外幸福快樂的生活著。

然後一切就像禾菱歌想的那樣,世人接受了結界裏的“故事”。他們不關心所謂的真相,隻在乎所謂的故事。

不論是說書人,還是唱折子戲的戲子都是唱的那個故事。“君厚意如此,寢食相感。今將奪我此誌,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將殺身奉報,是以亡命來奔——”

戲子念白,仿佛張倩娘的委婉自述。“將歸,無苦。見在舟中!”男戲子的回複,一問一答。

禾菱歌看的一臉津津有味,就算是假的那又如何?她給了這兩個人一個短暫的圓滿,是為離魂記。

禾菱歌的結界維持到了張倩娘和王宙去世,離魂記的傳奇還在傳唱。她笑了笑,卻聽到有人在說:

“難得啊,你竟然會為了虛無裏的存在,違背誓言,破了自己的一絲封印。”禾菱歌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八苦玲瓏局中。

她躲過了生老病死,躲過了怨懟憎,卻沒有躲過愛別離。一苦一步皆是局,八苦玲瓏是為了試煉她存在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焉?”

“可是,你不是人,你是女神。若心裏事事都想偏私,最終你能偏私幾人?天下的惡緣多了,哪有那麼多歡喜姻緣,團圓美好。你不怕他們的苦厄被你改命,會由你一人背負嗎?”

那個聲音又說了一大堆話,禾菱歌卻隻是笑著搖頭:“不,汝非有心,怎知人間真情。菩薩可發宏源渡世人,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我亦可以,渡盡天下良緣人。”

那聲音不在說話了,禾菱歌也樂的清靜,聆聽著——

瀟瀟暮雨粘花落,半卷殘書待星沉。

她是蘇暮顏,在一個叫晉城的地方生長。那是女帝的時代,雪是第一代女帝、而第三百代-無人繼承。蘇暮顏是個全麵的才女,她們家是帝習世家。

帝習是女帝的伴讀;但是雪塵不知道,她隻是以為她們都是平凡的女子。

一起相伴一起讀書一起到很老;那麼多年過去,她們都長大了。在後來的一天,雪塵說:真想知天下歸服的感覺。

蘇暮顏莞爾:隻要你想、天下就是你的。雪塵白袍飄逸,抿了下木簪裏的青絲半晌不語。

時光又走過三載,自那天以後蘇暮顏消失了、三年沒有消息,隻是前線多了位姓名保密的將軍。有了他捷報頻傳。

很快就收複了屬於晉城的江山;軍隊進城的那天雪塵也去了,雖然距離很遠、雖然那人戴者猙獰的青銅麵具,但是她覺得怎麼這麼像蘇暮顏呢?

由於晉城還沒有女帝,隻好由有戰功的將軍們和低調的蘇家主持宴會。在眾人的期許下那位神秘的將軍摘下了麵具。

她真的是蘇暮顏!“小女蘇暮顏,執行蘇氏一族的使命、終於收我河山!此乃天命之歸也!”此語一出,滿坐皆敬服紛紛要求她登基稱帝。

可是蘇暮顏卻溫婉一笑:“謝謝諸位,我已經找到了女帝後人了。她叫雪塵”說罷,她拿出了一枚晶瑩的雪花形玉玨。看久了還真像雪花飄舞呢。

她要天下她便給她天下。雪塵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穿上了華美的王服君臨天下;那萬人叩拜的感覺真的很過癮。

但是時間久了,她也煩了、萬民叩拜又怎樣?囚在王宮裏沒有自由,還有蘇暮顏為了替自己爭權而排除異己的詭計和殺戮讓兩個人都很孤單。

她想逃,可是卻又依賴蘇暮顏的好。她對自己卑微的低到了塵埃裏,無論自己怎麼任意妄為;都千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