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又粱沒了做題的心思，索性坐在座位上看那時鍾滴滴答答走。
同學陸陸續續的進來，上課鈴響起，唐訴婕身邊的位置卻還是空蕩蕩的。
“小婕……”餘又粱張口，話到嘴邊卻又感覺說什麼都不對。
“嗯，怎麼？”
“沒、沒事。”餘又粱尷尬的笑了笑，暗暗慶幸自己坐在後排，前麵一排的唐訴婕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
唐訴婕沒吭聲，她似乎在等著餘又粱接下來的話，卻等到了延綿不絕的上課鈴聲。
老師不知為什麼還沒過來，教室裏有細微的說話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響。
餘又粱有些心煩，眼前數學題裏的動點P更是讓他抓耳撓腮窩著一肚子氣。
反複推演無果，他將手裏的筆摔在桌上，發出一聲啪的清響。
唐訴婕就是這個時候轉過身來的。
燈光之下她的膚色又白了許多，“餘又粱，我們去找找蘇小宛吧。”
餘又粱想他該拒絕的，義正言辭的，拒絕。可神差鬼使，他應了一聲：“好。”
兩個人前後腳的向班長請假去上廁所。
班長叫夏洋，是個戴著眼鏡的男生。第一眼望過去文質彬彬的，可當他眼鏡框一扶，威嚴的氣勢便冒了出來。
夏洋打量著唐訴婕。他坐在座位上，唐訴婕就站在他旁邊，天花板上懸著的燈管不留餘地的發著光，有些刺眼。
他問：“叫什麼名字。”
“唐、唐訴婕。”唐訴婕低著頭，那漂亮的指頭在校服的下擺處不斷摩挲著，她心裏其實忐忑的很。
“你緊張什麼。”夏洋問。
“沒。”唐訴婕頭皮發麻，她紅著臉極力的為自己解釋著：“我沒緊張。”
話是這樣說，可到底是新生，又是沒有打過交道說過話的男同學，她還撒著謊。
唐訴婕在他座位旁站了一會兒便有些受不住他打量的目光。難捱的等待裏，更是覺得那目光好像戳破了自己這拙劣的演技。
夏洋不說話。
終於，輕不可聞的一聲“好”傳來，唐訴婕鬆了一口氣，如釋大赦的跑了。
唐訴婕是女生尚且如此，到了餘又粱的時候，他以為怎麼也得上下打量反複沉吟，要像剝掉一層人皮似得，才能讓人離開。
結果夏洋似是連一句也不願多問，隻揮揮手算作知曉了便揮手示意他走人。而後囑咐了一句：“你可快點回來啊。”
餘又粱比了一個OK的手勢，頭也不回的撞進了夜色濃鬱的走廊。
身後夏洋在那裏喊：“欸——跑那麼快幹什麼。”
餘又粱當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順著走廊的樓梯口一路向下旋轉，唐訴婕躲在角落裏等他。
兩個人成功彙合，第一站便去的籃球場。
那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無。
餘又粱有些喪氣，“不是說蘇小宛在籃球場麼？”
“我隨口就那麼一說……”唐訴婕喏喏的答，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被濃鬱的夜色吞沒了般。
和亮如白晝的教室相比，校園裏別的角落實在太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