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盡可能的讓自己強作鎮定。
何妍砸累了，她喘著粗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少年收回了落在唐訴婕身上的目光，他走到女人身邊，蹲下身抱著她。
“別哭了，你聽我的話離婚好不好。大家都退一步，我會搬回去和你一起住。媽——你會找到一個很好的歸宿，會有人願意對你好，會有人心疼你，會有人……”
女人不說話，隻是哭，眼淚打濕了她的眼眶，也打濕了她這一生。
她是那麼的固執，倔強，又是那麼的惱恨：“我不離婚，盛懷不讓我好過，我便不會讓他好過。”
家裏被砸了歌稀巴爛，隔壁的鄰居或者房東通知了唐香蘭，不過來的卻是盛懷。
這是唐訴婕第二次見到媽媽唐香蘭的男朋友。第一次是在前夜，唐香蘭帶他回家留宿，男人在這裏留下了一根新的牙刷，一件男人的襯衣，還有她在樓下便利店隨意買來的剃須刀。
“何妍，你發什麼瘋！”
“發瘋？我是發瘋了，被你逼瘋的！”
兩人對峙，雙目裏都是通紅的火。
“我逼你？嗬……到底誰逼誰，你不要忘了是你非得疑神疑鬼逼著我和你吵，逼著我搬出去！何妍，我告訴你，這都是你逼的——”
盛懷的話沒有說完，女人尖叫聲撲了上去，她揮著胳膊，沒有章法的在男人身上捶打：“是你自己要在外麵花，在外麵浪，憑什麼要來怪我，憑什麼都是我的錯！”
兩個人扭做一團，各種不堪入耳的謾罵聲灌進腦海，像磅礴的大魚滴落在一望無際的海麵，聲勢浩大，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亡。
唐訴婕下意識的去看少年的反應，撞上了那雙半斂的眼睛，黑沉沉的瞳孔意味不明，教人心驚膽戰的想要逃走。
逃走時不可能的了，她的衣衫難以蔽體，先得趁混亂摸進房間換件衣服。隻是她在衣櫃裏隨手拿了件衣服穿上身的時候。身後虛虛遮掩了一下的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男人和女人還在互相抹黑，自然不可能時他們。
唐訴婕心一驚，回轉過身的時候，少年人晃身進來了。
拿著衣服的手指蜷縮，緊緊的拽著衣料。破掉的衣服早已經脫了下來，她身上隻穿了內衣，露出弧度優美，曲線流暢的後背線條來。
“你緊張什麼，先前我沒瞧見嗎？”他還是冷笑，說不清是在嘲諷自己的父母還是在嘲諷她。
她隻好不說話，迅速的把衣服穿上身。
外麵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漸漸的傳來勸導聲，呼裏嘩啦的好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像鍋亂燉的大雜燴。
腎上腺激素畢竟有限，憤怒發泄出來之後，人也跟著冷靜下來。吵鬧聲不再，屋外的似乎有誰離開了，少年人起身出門走了。
唐香蘭終於姍姍來遲的趕了過來，她招惹有婦之夫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非常不好看。連著唐訴婕被人當街扒衣服的事情也在茶餘飯後被人拿來打發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