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五點,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莊園的號角吹響,響徹每一個角落。剩下來的人陸續背著東西從莊園的正門去往原始森林,在森林裏的某一處莊園的主人、遊隼的頭領在那裏等待――隻等待一個人。
無論同時到達那裏的人有幾個,活下來也隻有一個人,遊隼未來的繼承人――一個就夠了。
今天葉止起了一個大早,把昨天贏來的東西挑挑揀揀,取出必要的收拾成一個大包裹,背在自己身上。他還沒到吹起號角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把顧野從床上拖起來,顧野強打精神睜開眼,眼前是整裝待發雄赳赳氣昂昂的葉止。顧野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你居然這麼積極?”
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不是被葉止深惡痛絕的麼,昨晚還被他念叨到天黑。葉止神秘一笑,湊近了壓低聲音道:“那可不咋地,爺視名利如浮雲,他們爭他們的,咱跑咱們的。爺周圍的情況老早就摸清了,地圖全在爺的心裏,跟著我別走丟了――等咱們從這鬼地方出去,金銀財寶會有的,美女也會有的。”
果然如此。旁觀的齊止勾唇笑了笑――名字一樣,性格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神似。這家夥要不是和他外貌沒有一點點相似,年齡又大了幾歲,不然還真要以為葉止就是小時候的他。
“好啊。”顧野毫不猶豫道,說著從席子上翻身坐起,利利索索開始穿衣。
看他這麼順從,葉止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將背上的包裹拿下放在一邊,坐在顧野的身旁,滿含歉意地笑道:“嘿嘿……爺還怕你會不高興呢。”
顧野把昨天贏來的一件純棉T恤套上,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疑惑地問:“為什麼你覺得我會不高興?”
“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不定你就能拳打雷哥腳踢魏哥,成為種子做上大少爺,呼風喚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都能過上腰纏萬貫左擁右抱的小日子,何必和爺這三流刁民九死一生地逃出去過討生活?”葉止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不敢看向顧野的眼睛,局促不安看著自己不停絞弄的手指,“要不……爺一個人當逃兵?苟富貴勿相忘,將來我飛黃騰達了肯定來找你。”
顧野沉默片刻,輕聲道:“你要是走了,我就孤身一人了……你別離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
葉止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目光一和顧野接觸就隻能住了口。他皺了皺眉頭,終是不耐煩地擺擺手:“依你依你,依你行了吧!小屁孩就是麻煩……”
畫麵再次轉換,負傷的顧野和葉止躲在一棵樹後。
“閉嘴,爺是你大哥!少特麼廢話,爺叫你往東就得往東,明白嗎?快滾!”葉止一把將顧野推開,從樹後跑到空地上對著尋來的雷哥和魏天抒大喊,“孫子,你爺爺在這兒呢!”
雷哥和魏天抒側過身對上眼神,魏天抒道:“隻要抓住他,顧野跑到哪裏都會回來。”記憶從這裏開始模糊不清,開始出現卡頓和花屏,一跳一跳出現黑暗畫麵。齊止隨之感覺到天旋地轉,在暈暈乎乎中感覺自己在拚命地奔跑,臉頰上涼涼的觸感好似是淚。心髒的狂跳伴隨急促的呼吸,疼痛的咽喉因為高強度的換氣而咳嗽不停,眼神一陣陣發暗的景象終於逐漸恢複明亮,最終定格到躺在一棵樹底下腹部流著血的葉止。莫大的痛楚莫名席卷齊止的心髒,他看見顧野難以置信地呆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翕動的嘴唇顫抖得喚出一聲:“哥……”然後他跪了下去,跪在葉止身邊,一灘還在往外延伸的血上。葉止大大地睜著眼睛,雙目中寫滿驚恐,把目光從死白的天轉向手足無措的顧野,淚水從眼角流下。他迫切地哀求著:“救救我,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我好怕,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