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天當中最適合午休的時候,兩隻不知名的雀兒在樹影中啾啾歡歌,一隻橘皮花貓拖著圓滾滾的身體從草叢裏鑽出來兩爪交疊趴在花壇邊上曬太陽。除了這些小生靈,還有寥寥幾個睡不著的病人在親屬或是護工的陪伴下散步――一切都是如此靜謐而美好。
除了醫院的某VIP病房。
兩個大老爺們兒和一個姑娘盤腿在地上坐成一個圓,他們表情肅穆,氣氛壓抑,目光在其他兩個人之間遊離。在這個圓的中央,整整齊齊碼著一副牌,牌麵嶄新,剛被石頭剪刀布失敗的青牙飛奔去樓下小賣部買回來拆封。在他們所坐的不遠處,有一個筆記本電腦桌。桌上麵碼了許多白條,一碟漿糊,一方硯台,還有之前那支被扔在地上差點砸到齊止的毛筆。“可我不會打牌。”齊止提到了這個聽起來有點不合時宜的問題。
顧子笙擺擺手,不以為意道:“很簡單,2最大3最小。三代二就是三張同樣的牌帶兩張一樣的牌;飛機火箭的區別就是兩對三張一毛一樣和三對兩張一毛一樣的區別;炸彈四張一樣,王炸大王小王,王炸最大;順子五張牌起步有多少順多少,同花順得一個圖案和順子一個道理就是比較看臉,同花順比炸彈大,比王炸小。你上一家出什麼你就得出一樣規矩的牌,如果沒有那麼不出要麼直接炸或者同花順,放心吧,哥哥會給你放水的。”
一切準備就緒,顧子笙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將碼在地上的一副牌拿起。青牙默默配合顧子笙的表演,點開手機裏的賭神BGM。在BGM的鼓舞下,顧子笙氣定神閑地將一副牌在手中行雲流水,撲克牌在她纖纖指下如同被賦予了生命,靈活翻轉。當音樂響至高潮的時候,顧子笙邪魅一笑,手法轉變。
“這……這是拉牌……”青牙忍不住讚歎出聲。可惜他話音末落就被顧子笙拉牌失敗後的撲克糊了一臉,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被糊一臉撲克牌正處於懵逼狀態的青牙,顧子笙將黏在他臉上的兩張牌拿下來,又從他衣領裏頭摸出來一張,打著哈哈道:“人有失蹄馬有失足,對不住啊對不住……要不你換個BGM?”
於是在《歡樂鬥地主》歡快的音樂下,顧子笙成功拉牌,將洗好的牌分各兩遝,一根手指抵在其中一遝上,看向二人笑道:“加倍。”
“不加倍。”青牙被顧子笙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心想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
齊止的眼裏隻有顧子笙,隻有他的哥哥。可能是因為在哥哥身體裏的緣故,從前作為顧子笙素來與世無爭的他忽然就升起了勝負欲――或者是征服欲。他溫暖得像是一朵向日葵,而顧子笙就是他的太陽,齊止對著他的太陽微笑著說:“搶地主。”
“妹妹,一會兒輸了,哥哥會對你很溫柔的。”顧子笙寵溺地摸了摸齊止的腦袋,好像不是對著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男人,而是對著個玉琢粉飾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