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貫通A市和B市的某條公路上,一輛黑色賓利疾馳,開車的人依舊是我們熟悉的老朋友金秘書。通過後視鏡,金秘書用餘光偷瞄了一眼坐在後座上做沉思狀的大boss,一滴冷汗從額頭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被顧小姐掛斷電話後的言總麵色一直陰沉著,不知道的還以為YS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
生平第一次被人在通話未結束被掛斷電話,言疏的心情已經不能用蘊怒來表達。他不由自主就聯想到齊止那個家夥身上――他不是缺乏自信的人,卻在齊止的身上感到久違的不確定感。這種不被完全掌握在手心的感覺真是……煩透了。
兩指不輕不重地按在太陽穴上,言疏眼底一片深色,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齊止麼?嗬,手下敗將而已,顧子笙究竟瞎到了什麼程度,居然為了他樂不思蜀。
車在醫院中齊止所在的那棟大樓停下,言疏抬眸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然後麵無表情地打開車門下車。金秘書等言疏進去了,仰起頭往大樓上看了一眼,頗為擔憂道:“唉,老板怎麼看怎麼像來捉奸的原配,這麼下去該不會成閨中怨婦了吧……”他長歎了一口氣,上車把車開去停車場了。
想不到,在醫院大廳裏,言疏遇到了一個熟人――林深。他正在和前台的護士聊天,潔白的醫生服下是一絲不苟的西裝裏襯,眉眼如畫,眸含一汪清泉。兩個年輕護士被他三言兩語撩撥笑得花枝亂顫,臉頰飛出兩朵紅雲,含著敬仰望著侃侃而談的林深。
林深這家夥,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個德行。言疏輕咳兩聲,適時打斷了他。林深回過頭,一眼瞧見了站在大廳的言疏,和那兩個護士笑著道了別便轉身向言疏走去。他將左手從醫生服口袋裏抽出向言疏伸去:“言疏,這不是你的風格。”話說一半,其間的意思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言疏禮節性地握了握了他的手,問:“見過他了?”林深收回手放回寬大的口袋裏,想了一會兒才回答言疏,他說:“我好像看到了他,又好像沒有看到過。”言疏挑眉,等待他解釋這句話。
“我認為他和你一樣是完美型人格,不過你更偏向於領袖型,而他……強烈的占有欲,是藝術家的情感卻有超脫的理智,”林深說到這裏勾唇輕笑,暗紫羅蘭色的眼眸深深凝望著言疏的眼睛,他在捕捉言疏的情緒,“經過我的分析,他唯一的不理智是關於顧小姐的一切。”
讓林深失望的是,言疏並沒有流露出他想要的負麵情緒,驚恐、擔憂或者嫉妒――一個都沒有。如果言疏沒有這樣趕來出現在這裏,那麼他就要開始懷疑他是否真如傳言中般對作為未婚妻的顧小姐不屑一顧――嘖,七情六欲,果然是最費解的。不過他有自信把這團亂麻理順,他可是林深。
言疏乘電梯上樓,林深也跟了進去,美其名曰拜訪顧小姐實際去做行為觀察。二人走到齊止所在的樓層,目光拂及處,處處可見西裝革履戴著墨鏡耳麥戒備森嚴的遊隼成員,還有何處分散的三合成員。言疏低聲問林深:“伯父把整層租給遊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