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直都很沉默的齊止忽然對顧子笙喚道。
顧子笙麵帶微笑地轉過頭去抬頭看向齊止,見他臉色陰沉著,似乎懷了莫大的心事。顧子笙最見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立刻化身暴躁老哥,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林深那小子?你等著,哥現在就去削他。”
見顧子笙如此狂躁,齊止趕緊出手攔住她:“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一件東西給你看,你先把耳機戴上。”他說著將藍牙耳機戴在顧子笙的耳朵上,然後從口袋裏取出一個U盤,用OT轉接頭連接到手機上,然後打開U盤裏的錄音。
“什麼東西啊神神秘秘的,妹妹啊,你不會要對我來一段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感恩演講吧。”顧子笙哭笑不得,以為妹妹這是給她來一點生活中的小溫暖,不過當她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耳麥裏穿來一個年輕女人譏諷意味濃厚的聲音:“這麼長時間聽不到你消息,還以為你死了呢,不過看你這樣子,離死也不遠了。哇,你說堂堂顧太太是個精神病,別人知道算不算猛料呢哈哈哈哈……”
這個聲音顧子笙怎麼能忘記,當年就是這聲音的主人將他哄走,然後讓粗暴野蠻的走狗用電線將他堪堪捆住喂下安眠藥扔在後備箱裏,然後自此展開他地獄一般的人生。念及此,顧子笙恨不得生舕其肉痛飲其血,將她也扔在地下角鬥場身臨其境地感受那是怎樣的痛苦和絕望。
“可我依舊是顧太太。”接著,顧子笙聽見一個平淡如水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是冷漠,卻能像一束溫暖的陽光照進顧子笙的心底掃去一切的陰霾。
顧子笙瞠目結舌,她怔愣著,將手指按在耳麥上,就怕遺留任何一個字:“這是……這是媽媽的聲音……”
“是。”齊止回複,他看著顧子笙的眼睛,接著汞燈水波一樣的光芒,他看見她的眼中似有什麼在閃動。“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讓她以身涉險,你替顧安澄做的事情,夠你判多少年算過嗎?”
“是啊,有,有一件事你要不要聽聽看?你還記得你的兒子顧野嗎?你真以為顧氏集團的公子說失蹤就失蹤了?以顧氏集團的財力想找回他的兒子會一無所獲?甚至一點音訊都沒有?你私下裏也一定找過,是不是經常快要接觸到什麼的時候,線索突然中斷?”“到底是找不到,還是不想讓你找到?吳婧,你不是瞧不起我嗎?你不屑理會的事情我都知道,想知道你兒子到底在哪裏嗎?求我,把我求高興了,我就告訴你。”
聽到這裏,顧子笙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再聽下去,她無法和母親隔著時空的界限聆聽她的悲痛欲絕,顧子笙對下麵發生的事情她已有預料。她將耳麥從自己的耳朵上摘下,握在手裏。齊止可以看見她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捏,骨骼咯咯作響,額角暴起的青筋觸目驚心。
她在憤怒,齊止從來沒有見過動這麼大怒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