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公主抱的經曆,如果不算自己替言疏擋槍那次,加上這回也就兩段――一段屬於言疏,那時她傷了腳;一段屬於蘭伯特家的少爺,這時她傷了手。
嗬,命運。
手還在流著血,可見傷口極深,顧子笙糾結怎麼安放左手才不會弄髒他的衣服,想了半天想不出來,隻好小心翼翼地對勞爾說:“那個……你能不能換個方向抱我,血弄衣服上不好洗,好好的白襯衫留下黃印子太煞風景了。”
勞爾沒有換手,就這麼抱著她,寬實的脊背擋住所有來自於蘭伯特家族成員的目光――將她從泥潭中救出,將她庇護在他的臂彎中,帶著她背棄光明,他說:“抱緊我,不行嗎?”
他都這麼說了,顧子笙隻好手握成拳將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可是勞爾還不滿意,因為她這樣隻會讓傷口更加糟糕。他又用命令的口吻道:“把手張開。”
“……好吧。”顧子笙就張開自己滿是血汙的手搭在勞爾的脖子上,她笑了笑,“謝謝啊兄弟,不過有句話我剛才一直沒機會說,我一定得告訴你,我真沒有推你妹,真的。”
“你不用告訴我,”勞爾道,“我知道你不會。”他表情堅定,堅定地讓顧子笙很不理解。
她以為言疏一定會相信她,畢竟兩人相處這麼長時間,以言疏的觀察力,他一定知道自己從不對女人動手。結果信她的人是認識不到三個小時的人,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憑什麼相信我?”顧子笙忍不住問。
勞爾看著前方,顧子笙隻能看見他的下巴還有高聳的鼻尖,血腥氣難掩他身上的古龍香水味。他說:“直覺。”簡簡單單兩個字,不像是在開玩笑。
顧子笙一直覺得男人噴香水很怪,當時剛從妹妹身體裏醒來聞見宋小綠帽身上古龍香水的味道的時候,她還嫌棄他是個小娘炮。結果聞到勞爾身上的古龍香水味,顧子笙卻一點也不覺得他娘――難道是香水牌子的問題?
“喂,謝謝你。”顧子笙說,謝謝你讓我感覺沒有被所有人遺棄――剛才讓她回想起幼年在地下角鬥場噩夢般的回憶,如墜冰窟的感覺這輩子都不要再體驗一次了。勞爾打開門,將她放在椅子上,他的衣領上是被顧子笙染到的血漬,猶如枝頭蜿蜒綻放的紅梅花。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台燈,被勞爾高大的身形擋住,昏暗的光亮下,獨獨他的表情如此鮮明。他雙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顧子笙,似乎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又因為種種原因還沒有醞釀好。
顧子笙昂著頭看著他,右手手心朝上擱在扶手上,手掌上的血逐漸凝固,她說:“你叫什麼?”
高大的身形忽然俯下,兩片柔軟即將觸碰到她的唇之前,顧子笙迅速出手將自己受傷的右手擋在他們之間。為了防止自己的髒手弄髒他的臉,顧子笙特地用手背,在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足夠說明顧子笙的行為。她靜靜看著勞爾:“我想你該清楚,如果你為了這個而對我示好,隻會是無用功。我們不可能,你不會喜歡真正的我,如果逢場作戲我也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