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止急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顧子笙已經被紗布繃帶包成木乃伊,左臂打上石膏吊了起來,各種五顏六色藥水把她的臉當成調色盤,好端端的美人成了醜兮兮的粽子。
顧子笙在病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悵然若失,一旁言少坐在她床邊正用她的蝴蝶刀削一個蘋果。他削得精致,蘋果皮被他削成一整個長條,最後一收力掉進了垃圾桶裏。他又將蘋果拿在手裏切成小塊,拿起洗幹淨的叉子,插起其中一塊遞到顧子笙的嘴邊。
想想這把蝴蝶刀的經曆真令人唏噓不已。披荊斬棘就算了,飲血剔骨也就算了,今天又是被人拿來切雞腿又是被人拿來削蘋果,還有沒有作為一把武器的尊嚴了?
從來不在乎上麵曾經沾過多少血的顧子笙把遞到嘴邊的蘋果吧唧吧唧吃下肚,嘴裏嚼幹淨了就張大嘴等著言疏繼續喂。
我們的言少難得的好脾氣,一塊一塊接著往她嘴裏麵送,被伺候得太舒服顧子笙不禁道:“爽,太爽了。我要是皇帝,你就是朕最寵愛的妃子。”
言疏冷哼一聲,已經遞到嘴邊的蘋果塊抬起,雖然隻有幾厘米的幅度,但是對於脖子上架著個頸椎固定帶的顧子笙來說,這幾厘米就是咫尺天涯。花式掙紮又是抬上身又是努嘴,無數次失敗後確定夠不著後,覥著臉笑著哄公雞道:“後宮佳麗三千人,就你三千寵愛在一身。”
蘋果又離開了幾厘米。
“就你一人,你就是一整個後宮,我不做皇帝了!”眼看著蘋果越來越遠顧子笙焦急地喊道。
言疏冷嘲熱諷道:“真有有骨氣。”不過他還是把蘋果塞進了顧子笙的嘴裏。
把嘴裏的蘋果嚼幹淨,顧子笙笑嘻嘻道:“你要是吃醋就直說嘛,爺最寵你了,你想聽什麼話我都會說……”
“在擔架床上你叫我什麼?”言疏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裏,垂眸看向她,表情有一絲玩味,“對於公雞,來,不是會說麼,說來聽聽,嗯?”
顧子笙頓時汗如雨下,難怪古人常說謹言慎行謹言慎行,她這一不小心就給這小肚雞腸的公雞落下了話柄!要不是動彈不得,顧子笙現在就給自己兩耳巴子清醒清醒,看看以後還敢不敢亂講。
背著他偷摸摸地講就罷了,怎麼還給他聽見了!
“咳,公雞是個比喻,意思是說你像一隻……呸,一位威風八麵的紅羽將軍。”自從認識言疏以後,顧子笙的瞎話那時張口就來,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段位。
言疏抱臂,臉上的玩味愈發濃厚,後背倚在椅背上,道:“嘖,是嗎?”
顧子笙以脖子最大可行動範圍點頭如搗蒜,目光堅定地猶如要上戰場。言疏揚了揚下巴,問道:“我是公雞,那,你是什麼?”
我當然是你的爸爸啊!
可是她不敢,是的――她慫了。於是**為諂媚的笑,詳情參見魏忠賢,嬉皮笑臉道:“你是公雞,我當然是肉乎乎的菜蟲呀。”節操是什麼,能吃嗎?丟了就丟了吧,反正也不多。言疏輕輕笑出了聲,伸出一隻手好不憐香惜玉地捏了捏她調色盤一樣根本看不如眼的臉,讚同顧子笙的觀點:“嗯,是挺肉乎乎的。”他的手指又搓一下,心情頗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