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司機破口大罵,路文良解開褲腰帶掏出錢包來濕漉漉的就打開副駕駛爬了上去,然後把五百塊朝著司機手裏一塞:“送我去市區,到了再給你五百。”
他必須盡快找到唐爸爸,然後告訴他唐開翰還未脫險的消息,再晚就肯定來不及了。
……
……
將繩子割到一用力就可以掙脫的程度,唐開翰並未輕舉妄動,看守他的一堆人裏還有兩個人配了槍。
盤龍會的幫眾們對綁架似乎非常不專業,領導走了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閑聊和相互壞話,裝暈的唐開翰從他們的抱怨裏聽到了不少的東西,路文良的下落就是其中之一。
他覺得自己後腦在發熱,身體卻有些涼,大概是撞車的時候受了輕傷,但捏拳頭和蜷起腳趾的時候並沒有明顯的痛感,這代表他的骨骼沒有出什麼問題,這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好消息。
他被關押的這個倉庫不過幾十個平方大,格局方方正正,在任何一個角落裏看室內都一覽無遺。但看守他的人並沒有呆在廠房裏。他們在門口處燃了一盆火炭,全都圍在那裏取暖。海川的冬,尤其是春節前後,那還是很折磨人的。
唐開翰大聲的□了一聲,搖搖晃晃的坐了起來,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看看守者紛紛站了起來,唐開翰維持著一貫的冷淡表情沉聲開口:“這裏是哪裏?”
盤龍會的職工們最近實在是被幫派裏層出不窮的亂象給攪合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秋實的事情張先生和鄭潘雲並沒有透露給太多人知道,忽然綁架回這麼個人,但大多數人還是不明白唐開翰的用途的。
他頗具威嚴,自然為自己掙到了更多的好處,沒有人隨便出言不遜,麵麵相覷了很久,還是一個個子最高的壯漢率先:“你不用問那麼多,我們都不是做主的人。”
嘖嘖嘖真是一盤散沙。
混了那麼多年唐開翰楞沒見過那麼畏畏縮縮的幫派,這是怎麼做大的?
聽對方這樣講了,他畢竟虎落平陽,還是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的脾氣,瞬間就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他開口道:“我要上廁所。”
大郊外的哪裏有廁所給他上?“你就尿在裏麵吧,我們都這樣的。”
唐開翰撇撇嘴:“我介意,我要上大號,不是尿一把完事兒的。你們抓人連馬桶都不帶一個嗎?麵包車呢?我記得麵包車撞的我,車裏有馬桶不?”
他這樣的被綁者所有人還是頭回看到,咄咄逼人的催問讓很多人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大家互相看看,又討論了一下,出來一個帶頭的:“周圍就有泥巴地,我帶你去泥巴地裏拉吧。”
“紙有嗎?”
“紙?”那人詫異的回過頭又盯著同伴們看,男人身上帶紙巾的絕對是少數好吧?大家掏出隨身裝著的手帕紙湊了一下,也湊了兩三張,話那人都被鬧的沒脾氣了,甩甩脖子就:“走吧,我帶你去。”
怕出意外,他還伸手朝著旁邊一個黑西裝的中年人道:“槍借我一下,我盯完了就還給你。”
然後握著一柄黑色的手槍,爽快的要帶唐開翰去一旁的灌木叢。也因為要上廁所,還特地幫他解掉了腳上綁著的繩索。
唐開翰走到門口,朝著一大群人掃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一個帶槍的就敢護送我了?我勸你們最好還是來兩個人跟著,不怕我逃走?”
人群中的另一個光頭男人表情明顯的緊張了一下,他手掌微微朝著後腰靠進,半路又敏捷的縮了回來。
“麻痹閉嘴!”他脾氣頗為暴躁,張口就罵,“別他媽蹬鼻子上臉!要去就去不去拉褲襠裏!”
唐開翰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挑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