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場地轉戰到了太學後麵的奔馬場上。
最後一局,比的是騎射。聽起來雖是武人的活計,但會騎射卻是熙平對於官員的基本要求,更是貴族的必修課。有誌入朝的文人,在熟讀四書五經的同時,也不忘練習騎術之類。但往往家中條件所限,大多數寒門子弟連馬都沒的碰。
遠處的樹上掛起困成束的柳枝,規則很簡單,用箭射下柳枝,然後在柳枝掉落之前,騎馬到達樹下,用手接住柳枝。用時最短且柳枝未掉落者,為勝。
王琦此前在許綏寧處求學,比之其他寒門子弟,多少接觸過些,但也不過隻是些皮毛。蕭衍是因何坐到今天的右相之位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個長期浸淫在戰場中的人,縱使不用他上戰場打仗,騎馬射獵卻也是少不了的,怎麼可能是他的水平所比的上的。
這一場,不用比,便是必輸之戰。
縱使如此,王琦卻一點都沒有怯場。
蕭衍上了馬,看了一眼王琦淡然的樣子。眉梢上揚,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在一旁侍立的十一,看見他家主子的模樣,就知道主子動的什麼心思了,不由把羨慕的目光投在了王琦身上,這小子真好命啊!
在另一旁站著的小七則歎了口氣,這小子要倒黴啦。
這邊兩個人在對王琦的命運進行著揣測,當事人卻還渾然不覺。
比賽開始的一瞬間,兩個人同時射箭,王琦立刻縱馬而去,蕭衍卻似乎比他慢了些。王琦正奇怪,就看見幾隻箭飛快地從他身邊擦過,準確地射在前麵的柳枝上,將正在下墜的柳枝又彈向了高空。王琦一愣,就在他愣神的這一會兒功夫,蕭衍已經趕上了他。王琦立刻加速,蕭衍卻再也不給他超過自己的機會,飛速向前,柳枝下落,剛剛好就落在了蕭衍的手裏。隨後,王琦也趕上,堪堪撈起了馬上要落地的柳枝,勝負立見分曉。
剛才那幾個流暢如水的動作,做的利落幹脆,場上有人禁不住已經叫了好幾聲好。
蕭衍下馬,用十一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手,看向王琦。
王琦下馬後,先是走向了許綏寧,在他麵前深深一鞠,“學生連累您了。”
還不等許綏寧有反應,王琦便走到了蕭衍麵前,“學生聽憑右相發落。”
蕭衍眉梢一挑,“把他帶回本相府中。”
眾人聽這話都是一抖,為什麼是這語氣!為什麼有一種帶回府中好好寵幸的感覺,右相今年已經二十又一了還未娶妻,該不會是……眾人又都抬頭看了一眼王琦,這小子看著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又反思了一下右相反常的行為,所以這是,收了?
常洛完全沒想到蕭衍竟會有此舉動,也是驚奇。
王琦更是像被雷劈了似的身上一抖。
蕭衍也沒有在意身周陡然變的詭異的氣氛,前腳上了轎,後腳就讓人把王琦帶走,隻留下剩下的一群人風中淩亂。
對於蕭衍此舉的猜測很多,卻沒有一個人敢在蕭衍麵前表現出什麼。太學這場鬧劇過後,沒有人再聽到過王琦的消息,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很快也就消去。許綏寧被罰俸一月,沒什麼太大影響,太學之後一派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