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段鍇領她熟悉各處布置。
“段大人與吳大人關係很不錯。”
走著走著,常洛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段鍇橫斜她一眼,“吳思敬?我跟他?誰跟那麼個木頭臉關係好!你沒看見我倆水火不容嗎?”
常洛笑笑,沒有反駁他。
燕軻展開紙條,看到上麵的內容後臉色一變,“這是常洛讓你送來的?”
“是,小姐讓奴婢盡快送到陛下手上。”
“你可有看過?”
“奴婢不敢。”
燕軻料想常洛既讓此婢來送如此重要的消息,必是身邊可信之人,“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北越有位權貴如今身在帝京,從北越邊境到帝京有多少裏路?要經過多少座城池?朕養你們這麼多年,最後人到帝京了,消息還是別人告訴朕的?”
語氣平靜,但屏風後麵的人已經感受到了自己主子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上了,快步走了出來,跪在燕軻麵前,“陛下恕罪!”
“現在,立馬派人到大理寺門口,跟著門口那個胡人,查清楚,進來的到底是什麼人。這一次,再要是帶不來有用的消息,你們就全等著自裁以謝罪吧!”
“是!”
此時的常洛正準備去見兩位寺正。
門外的答闌爾著急地等著,卻始終等不到常洛出來,就在這時,又跑來一個胡人,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看看大理寺的大門,焦急地搓著手,眼看等不到常洛了,轉身和那個胡人走了。
答闌爾匆匆從大理寺門口離開,和燕軻派來的暗探在大路上擦肩而過,等到暗探到了大理寺門口的時候,早已看不見什麼胡人的身影了。
“什麼?沒有?”
“是,屬下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問過大理寺看守的人,確實有個胡人在大門口徘徊逡巡了好久,但在屬下到之前半刻鍾,有另一個胡人過來跟他說了些什麼,他就離開了,已經問了那人的形貌,畫了畫像,讓下麵的人去城裏打探了。”
燕軻皺眉,“叮囑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
“下官見過李大人,趙大人。”
常洛行禮的時候,斜眼打量了一眼二人的腰間,李林和配了一個普通的青玉玉環,趙阜腰間除了個掛穗,什麼都沒有。
兩人手中正忙著,看了她一眼,李林和就又低下頭去,倒是趙阜又打量了她兩眼,“如今大理寺不比往日,人員裁剪的厲害,你若來了,就需好好做事,大理寺不養閑人。”
“是。”
趙阜揮揮手,讓段鍇帶她出去。
段鍇一邊走,一邊給她說,“兩位寺正與我等所做之事最為相關,你沒事多來走動走動。”
常洛點頭應是。
“少卿付大人如今不在,哪日他在時再與你引見,不過也無妨,平日裏本來也不甚打交道,而且他又時常不在寺內。”
“付大人時常不在?”
段鍇看了一眼周圍,“現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右相的厲馬……如今大理寺不過處理些民間案子,真正牽扯了官員的案子,根本輪不到大理寺,少卿一職自然形同虛設,原本依製,該設兩名少卿,如今就設一位都是空置,你叫付大人日日坐在公所,有何事做?”
“如今都是如此?”
“下麵辦事小吏倒是充足,上麵的官員,除了寺正,都不滿製。”段鍇拍拍她的肩膀,剛拍了兩下,又想起她是女子,手頓在半空,尷尬地撓撓頭,“你說,如今一個大理寺,跟個府縣衙門似的。”
常洛聽著,心裏大約有了個數,“那付大人的薪俸?”
段鍇一扁嘴,“照給唄。不過……一般發薪俸的那一日,一大半兒拿出來請我們喝酒了。”
常洛微訝,雖說少卿是個從五品官職,但薪俸也不算太多,“一大半兒?那他平日裏如何過活?”
“布衣粗茶,清粥小菜。”段鍇嘖了兩聲,“付大人可是個灑脫性子,常說衣食住行不必華貴,夠用便可,唯有酒不可缺,而且要人多才熱鬧,越多越好。唉,不似我們這等俗人啊,隻是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好酒好肉好菜,嘖,這多令人向往。”
“多數人不過俗人罷了,沒什麼不好,隻是……段大人還未成親?”
段鍇的包子臉皺成一團,“你可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常洛忍不住笑,“段大人如今做的好差使,人又長得俊俏,不應該多得是有媒婆上門說親的?”
段鍇歎氣,“不瞞你說,我是有心儀的姑娘的……隻是,”他撩眼看了一眼遠處,無限惆悵地說,“她一直覺得我,像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