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燕軻相對的,他給她的這種真實,或許更讓她動容。
但她不知道這份動容是否可以長久,她不確定這份真實是否能一直屬於她,她更怕,她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這份鮮血淋漓背後的意義。
她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自己,但始終都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
就在此時,窗欞突然破裂,毫無預兆地,一柄長劍直刺蕭衍。
蕭衍反應卻也極快,搭在床沿的長腿一勾,直接劃出了劍氣的範圍。
劍鋒忽的一挑,沒有直接刺到床上,又衝著蕭衍而來。
“十一,別裝死了,還不快滾進來!”
話音剛落,從門口擋出一劍,直接和進來的黑衣人交起了手。
蕭衍帶著常洛退至屋角,不一會兒,那黑衣人纏鬥不過,直接跳窗而逃。
“十一,不用追了。”
十一恭敬行一禮,餘光瞄了瞄蕭衍身上的傷,又瞄了瞄他半光的身子,最後意味特別深長地看了常洛一眼,退了出去了。
常洛對於十一最後那眼表示沒看見,轉頭問蕭衍,“你知道是誰派來的人?”
“不知道。”
常洛嗆了一下,“那你不讓十一他們去查查?”
“沒什麼好查的,想殺我的人太多,一個一個查,查不過來。”
某人雲淡風輕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又躺回了床上。
“反正肯定不是你的那位陛下,他知道咱們兩個在一起,怕誤傷你,肯定不會派人下殺手。”
常洛微微挑眉,這句話聽起來怎麼略微有點兒酸溜溜的。
“那既然右相大人不操心,那下官就也先回房了,大人有傷在身,早點休息吧。”
他跟她在這兒端腔拿調的,她又不是不能返回去。
“常大人,本相的傷大夫說了,最好不要見風,如今這窗戶破的,怕是甚涼啊。”
常洛想起他這幾日確實一直穿著披風,是有怕涼的樣子。
“那……我們二人換了屋子睡?”
蕭衍將床邊的幹淨衣服披了,懶懶地往榻上一倚,“不好不好,常大人是要去查案的人,一路勞頓,應該要好好休息,更何況這幾日已經秋涼了,這窗戶破風,睡上一夜怕是會染上風寒。”
常洛似乎知道他下一句準備說什麼了,飛速出了門。
“我讓十一再給你訂一間。”
“啪”的一聲,還沒等得及蕭衍回話,常洛已經搶在前麵把門關上了。
蕭衍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身影,不由得笑了笑,低下頭,卷起自己的一縷發絲,繞在手裏。
“一起睡可好?”
為何不讓他問出來呢。
常洛回房的時候木槿還沒有回來,她坐到床邊,蹬掉了自己的兩隻鞋,蜷回腿來伸手抱住。今日的刺客來的也算趕巧,總算將那個話題給過去了。
手指在手背上細細地摩挲,似乎是想思考明白這樣陷入這段感情中是否合理,她對於蕭衍的感情恐怕更多是因為剛剛發現被燕軻所欺瞞,隨後被他補上了這個空缺。可蕭衍所做的那些事呢?
常洛努力想了很久,這才發現她對於蕭衍的所有,幾乎都是聽說,沒有一件事她確定他做過,如此一來,就讓她更加陷入了一陣鬱悶當中。若有一天,她發現蕭衍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做過不擇手段的事,她又該如何?右相蕭衍,名聲素來都不怎麼好,關於他的那些傳言,當真是空穴來風嗎?
她越是胡思亂想就越是煩悶,最後幹脆一揪被子,把自己悶在裏麵睡覺了。
她剛睡沒過多久,木槿就回來了,可小七卻一直遲遲沒回來。
蕭衍已經換了個房間,坐在床上,擁了一床被子。
“小七去了?”
“是。”
“那手法你熟嗎?”
十一點了點頭。
蕭衍笑,“十有八九就是他逃不了了,本相要去露州,所以他慌了嗎?就這麼一個人,準備的是有多匆忙。”
“大人。”
小七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怎麼樣?”
“那個黑衣人到了城南破廟,和一個人接頭,那人屬下見過,是大公子手下的人,警惕性很高,屬下沒敢靠近,遠遠聽見他們說了什麼‘破神弩’什麼的。”
十一聽到破神弩臉色一變。
蕭衍倒是不甚在乎,“還不錯,沒光顧著和小姑娘逛街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