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從他身上下來,撐著胳膊臥在蕭衍的一旁。
蕭衍的身體依舊是那個妖嬈樣子,臉卻徹底黑了,幾乎是咬牙切齒,“裴鈺教你功夫教的好啊。”
常洛懶懶地打了個嗬欠,再度把爪子伸進蕭衍的衣服裏,手底下的觸感甚好,讓她有些上癮。
“別摸了……”
常洛懶懶地哼著小調,絲毫不聽他的,將他上身的肌膚摸了個遍,並沒有摸到什麼傷口,她才確定他身上的血,並不是他自己的,擔心消散,玩兒心便起,她下手便有了些重點關照的輕重,她湊過身子,看著他呼吸淩亂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由得勾起嘴角,俯身在他鬢角偷了香。
“右相大人就隻會折磨別人,哪想到風水輪流轉呐?”
她玩兒他的頭發,發絲柔順,都快要比她自己的要順滑了。
蕭衍斜眸看她,眼中因為動 情起了一層薄霧,分外動人,“那常大人,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玩火自焚?”
話音剛落,常洛眼前黑影一覆,蕭衍翻身壓了下來,根本一點反抗的餘地都不給她,將她手腕扣在頭頂,薄唇微啟,“這麼點雕蟲小技還打算定住我,常大人真是好打算。”
常洛被壓下,第一反應不是自己要完,而是覺得正對著她的這張臉太過妖媚好看,她真慶幸蕭衍沒有身為女子,不然一定是個禍國的紅顏禍水,她咽了下口水,分外口是心非。
“右相大人,小女子知錯了,饒我一命吧……”
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嬉皮笑臉,根本不停,還故意似的抬起頭親了他一口。
蕭衍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常大人是準備今夜失 身於此?”
他話說著,又貼近了兩分。
“那就不知道右相大人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常洛絲毫不懼,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屋外的燭火早已經熄滅,屋裏一片漆黑,隻有這無限的曖昧彌漫屋中,她的那雙眼睛帶著靈動的狡黠,如這朗夜繁星,幹淨,卻也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暗夜如魅,往往催生著人們的陰謀與欲 望。
在夜裏,人們褪下衣裝,露出的,是最本真的自我,此時的人,最缺少防備,最缺少自製,往日裏對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和事和物的貪念,都在這夜裏蓬勃生長。
薑紹氣,他又何曾受過這般待遇,卻偏偏不敢張揚,幾次上去說找他們主人,都被不耐煩地趕開,他忍了又忍,蹲在門口等著皇甫。
沒過一會兒,從外麵來了輛轎子,他立馬站起來,轎子上下來的人大腹便便,穿了一身質地極好的綢緞子,薑紹一看,就覺得此人八九分就是皇甫嶺無疑,急忙湊上去,看門的見狀要攔,他卻搶在這之前將信遞了過去。
“皇甫老爺!我爹讓我來找你。”
皇甫嶺疑惑地看他一眼,接過信拆開看了一眼立刻變了臉色,四處看了,確定沒有人,這才低聲讓身邊的人將薑紹趕緊領進府。
到了堂上屏退眾人,皇甫嶺這才走到薑紹身邊,“閣下是薑大公子?”
“正是,爹他讓小侄有事時便來找皇甫老爺。”
皇甫嶺一臉痛色,“令尊的事情我聽說了,甚是心痛。不知如今你們在何處落腳?”
薑紹難能地留了個心眼,“在個小村子,城中風聲緊。”
皇甫嶺也沒再問,“那就好,我讓下人給你多拿些銀錢,想必你們一路上沒少辛苦,你父親與我是至交,他兒女有難,來找我,就沒有不幫的道理。”
話音剛落下人就拿了個包袱上來,薑紹接手,一掂這重量,心中一喜,皇甫嶺卻接著說,“城中風頭緊,你們還是能不入城就不入城,這銀錢也夠你們撐一段時間的了。”
薑紹聽出這話裏有話,不由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光顧著躲藏,消息必然不靈通,露州知州是你父親手下的人,如今,凡是跟薑家有關係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前些日子他貪汙之事被上報上去,朝廷已經派了大理寺的人來查。我和你父親私下關係甚篤,如今風聲正緊,若被發現我與你們還有來往,怕是要落個私藏嫌犯殺頭的罪名。”
這話擺明了就是要跟他們撇清關係,薑紹冷笑,“我父如此信任你,讓我們落難之時尋你,你便是如此回報我父的信任的?”
皇甫嶺已有些年紀,聽了薑紹的話並未生氣,倒是多打量了幾眼薑希明的這個兒子。心中暗歎了一聲不成器。
“薑大公子這是什麼話?我皇甫嶺素來注重義氣二字,隻是眼下風頭正緊,大公子該懂得暫避鋒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