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照,嘰嘰喳喳的鳥兒雀躍歡喜。

體態輕盈,嫋嫋婷婷,嬌小蓮步,寒在從小石小道處緩緩走來,用慣刀劍的她並未被這累贅裝扮所壓製,反倒顯出平常所未見的嬌媚體態,春色為之一暗,嬌花瞬顯暗淡無色。

拓跋炎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中閃耀著驚歎之色,連被世間人都稱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拓跋炎都為之一振。

這樣的她,他真的不曾喜歡過嗎?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啊……

此車是拓跋炎出行工具,從造成至今除了拓跋炎,隻有貼身保鏢寒在乘坐。黑楠木車身,無論春夏秋冬都一暖如初,規格極大,木坐之上鋪有縫製精巧,從西域運至加厚純棉製成的坐墊,側一旁修有暗格,觥籌、觴、瓊漿玉露盡藏此中,上麵有一個暗紅色按鈕,輕輕一按,暗格便從此中彈出,二格中尚有西域朝貢上好的玉,其玉之驚奇在於中和外界觸碰之物的溫度,因此拓跋炎將其改造成能夠預酒的凹槽小壺。

拓跋炎慵懶地靠在壁上,輕晃手中白玉流光杯,抿一口杯中玉露,喝盡,擱置於桌上,閉目養神起來。除了剛上馬車時拓跋炎對寒在投來一眼神色古怪的注視之外,隨後便與平常沒什麼不同,寒在正豎起耳朵警惕,風吹草動亦逃不過她的留神,這正是殺手的本性。

車輪駛過東宮時,拓跋炎倏地睜開雙眼,如鷹般銳利。

東宮牆內有異動,五百米開外有打鬥的聲音,拓跋炎的武功之高如同深淵,探之不及,寒在由他親手培育,或許也不過是六七成功力,而於世間已是數一數二之人。

寒在與拓跋炎交流一個眼神之後,便下車,體態嬌柔地走向旁邊的花叢中,似於平常千金小姐無疑,剛靠近花叢便動作疾速如豹,身姿矯健,瞬間消失。

拓跋炎背靠在車壁,一如常態之慵懶,耳聞腳步從緩變疾後,便吩咐車夫先行離開。

宮廷宴會之上,高高在上的皇帝,黃袍加身,威風不減當年,兩鬢斑白,不勝當年的容貌中仍嵌於一雙英銳的黑瞳,折射出狡猾的光芒。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皇上拓跋玄烈興高采烈地大談一番,再舉杯與眾位痛飲,便宣舞姬蠶絲粉色薄裙,翩躚於舞台中,不禁讓人拍案叫絕。

琵琶琴瑟聲驟停,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皇上甚是滿意,連道幾個好。

此時,一襲白衣從旁道緩緩而行,渾身散發著魅惑冰寒的氣質,如同淩冽的冬日刺骨的寒風下堅韌的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