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玄天冥的那句話之後,九歌果然沒有再鬧,而是乖乖的再寶華宮,帶著,哪裏也不去。
她可以不在乎玄天冥的死活,但是她卻不能不在意西夏王和慕白的死活。西夏王是她現在唯一的親人了,而慕白是再一次將她拉回這人世間的人,她又怎麼能夠對他們見死不救?
她至始至終,終究還是拗不過他,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願吧!
隻是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外麵的花,開了又敗了,已經是盛夏的時節,外麵一片林木蔥容。
三日後。
慕白終究還是反了。此時的玄天冥沒有了前朝的勢力支持,新培養的勢力還不夠強大。可是慕白原本就是將領奇才,又有西夏王的支持,不過幾日就大軍壓境,直逼大周的皇城。
這是最後的一戰,必分勝負。
玄天冥一身戎裝的站在寶華宮的門口,九歌坐在梧桐樹下的搖椅上乘涼,見到來人是玄天冥,又再次將眼睛合上,沒有說話。
留給他一個冷漠的眼神。
玄天冥將頭盔抱在懷中,走了進來,銀色的鎧甲像是白雪一般的在陽光下泛著涼薄的光芒。他站定在了樹下,視線落在她的臉龐上。
“沈姝,你做了我那麼多年的謀臣,你說這一戰,我有沒有勝算?”
冷笑一聲,九歌睜開了眼,眸光晶亮的看著眼前的玄天冥,道:“玄天冥,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替你打下了這片江山。現在——是時候讓你將江山還回來了。”
“還回來?給慕白嗎?”
他的麵上毫無血色,沉重的鎧甲像是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呼吸都跟著沉重了起來。
為什麼她的身邊總是有那麼多的男人,先是玄天景,現在又是慕白!
九歌沒有說話。
玄天冥靜默半晌,然後道:“他若有本事,就不該躲在你的身後,讓你來暗算我。”
“可你終究還是要死了,不是嗎?”九歌嘲諷的看著他。
他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那滿臉的蒼白,卻還是出賣了他,她知道,他中毒已深。
她的這句話,終於將他刺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力的壓下胸口的那口血氣,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同心鎖,上麵刻著龍鳳呈祥的花紋。
他將那同心鎖遞給了九歌,聲音裏麵帶了一沙啞,“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禮物,要是——要是我沒回來的話——”
看著九歌冷冷的目光,那後半句,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將那同心鎖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道:“沈姝,我要走了。”
沈姝閉上了眼,沒有打算回應他。
又是一陣沉默,周圍彌漫著無聲的哀傷。
外麵的號角聲已經響起,聲聲都在催促著出征的男兒。
“沈姝,若是我真的死了,你會難過嗎?”
九歌終於睜開了眼,抬眸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容,聲音冷的比千年寒冰還要冷。
“你若死了,我敬你一炷香!”